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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是咒灵操术,是盘星教,还是……悟?
    想到死前最后见过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瞳,夏油杰的脑海深处隐隐作痛。
    脑子里像是有个肿块还没有消化掉,又像是颅骨开了一条缝,被硬生生地塞进去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视野在双重叠加的影像里模糊地摇晃,最后随着脚步声稳定下来,重新如一。
    将他唤醒的神秘的紫袍青年用他打着绑腿的脚,踩过房间里铺着的地毯,以一个霸气的姿势毫不客气地独占了那张看起来宽敞又柔软的单人沙发。
    他坐在那里,双手随意地交叠,翘着脚对夏油杰发出了邀请,异色的奇诡眼瞳和周身都是冷意:
    “谈谈吧。”
    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碎过的、沙哑低沉的嗓音。
    夏油杰没有感觉到敌意。他抬手按了按隐痛的额角,循着紫袍青年刚刚走过的路线走到沙发区,坐在了他对面的那张长沙发上。
    他与他对视。
    黑发青年有着一双比六眼看起来还要异样的眼眸。左边是波纹状扩散开来的淡紫色眼球,占据了整个眼眶;右边则是鲜血般色泽猩红瑰丽的眼睛,瞳孔是游鱼般缓缓转动的三枚漆黑勾玉。
    不知为何,夏油杰总觉得那右边的红色瞳孔有些眼熟。他额角隐隐作痛,一时想不起熟悉感来源于何处,只记得起来咒术师里似乎没有传承着这样眼球的家族。
    直到那位审视着他的青年在半晌后开口,用沙哑到有几分破碎感的嗓音做出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是宇智波带土。”
    夏油杰消化了一下这个名字所透露出的信息,揉着额角的手指就此顿住。他缓缓抬眼看向这个男人,一时间竟然确认不了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男人与他对视。一脸冷漠阴沉的样子,周身都笼罩着堪称阴郁与深沉的氛围,阴影藏住半边身体的样子气势慑人,坐在沙发上就像坐在王座之上,怎么看都不像是花费巨大力气复活一个臭名昭著的死人然后对他开些二次元玩笑的傻子。
    ……所以说的是真的吗。
    宇智波。
    夏油杰的思绪就此停顿,然后飞向了2005年的夏天。他与少年时代的五条悟窝在寝室里打游戏,倦了就翻开漫画书,书里的天才男二是个臭屁的黑发小少年,是拥有写轮眼一族的最后的遗孤,向面罩蒙脸的银发不良教师学习可以放电的秘技。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孩子的姓氏就是宇智波。
    2007年从咒术高专叛逃之后,夏油杰再也没有看过那部名为《火影忍者》的漫画。直到2017年平安夜死在唯一的挚友的手上,他也不知道那部漫画后面讲了怎样的故事,只知道好像早就完结,而少年追逐少年,最后也没能终成眷属。但他还记得少年时他和五条悟趴在垫子上一起看的银发教师过去篇,雪发的少年比划着也想搞条护额之类的东西遮住六眼,夏油杰笑着抛给他一条蛋糕盒子上拆下来的绑带。
    在那个回忆的篇章里,似乎就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夏油杰从泛黄的记忆角落里艰难地挖掘,终于将似曾相识感的来源弄清。
    “我是夏油杰。”最终他只是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绍,忍耐了一小会儿,还是将疑问问出了口,“是那个宇智波吗?”
    其实想问的是,真的是那个“宇智波带土”吗。虽然将眼睛送给好友的行径很让人感动,但是夏油依稀记得,那位年纪轻轻就葬身在巨石之下的男孩子,似乎是个连手里剑都扔不准的吊车尾,和眼前这个人,除了发型之外基本没有其他共同点。
    但是,非要说的话,那半脸的瘢痕和缺了一只的写轮眼,似乎都有了比较合理的解释。
    夏油杰不禁有些后悔。
    他就算教务再繁忙,也该趁着菜菜子和美美子追番的时候一起补完这部漫画的。或许后面这个男人作为银发教师的白月光死而复生再度出场了,但竹马变天降这样神展开的套路就不是只对漫画的前一小半剧情有模糊印象的夏油可以推测的了。
    “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年代的人都看过那部漫画。”谁料青年好像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冷笑着看他,出口反而是辛辣的讥讽,“毕竟你们学校也喜欢给学生两男一女的分组。”
    夏油:“……”
    他很想说只是巧合而已。他们那一届只有三个人,他、硝子和悟恰好是两男一女,这也没有哪里奇怪的吧。但是想了想他们的组合和印象中漫画里那个三人小队的雷同性,夏油杰还是理智地保持了沉默。
    毕竟悟之后也变成了蒙着眼睛的白发不良教师,夏油想,联想到我之后的叛离,这位宇智波带土君不会也死遁叛村做了个哪里的敌对组织的领袖吧。
    他并不知道他微妙地真相了。
    好在坐在对面的宇智波带土似乎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用手指关节敲着沙发扶手,瞅着夏油杰继续冷笑。
    “我还以为根据相性召唤出来的,会是跟我比较合拍的英灵。没想到是你这种……”说到这里,他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才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完全不能打的Caster。”
    夏油杰不知道对面的宇智波变了表情是在看他的能力面板、暗地里吐槽区区一个Caster筋力竟然有B是不是大猩猩转世。
    在宇智波带土念出“Caster”这个单词的时候,他脑袋里隐隐作痛的感觉忽然缓解了。之前存在的肿块消融,有什么未知的知识随之流入脑海,让他毫无阻碍地理解了对面那个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