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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鄂伦岱明显的倒向了八阿哥,田蜜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确认,鄂伦岱会不会因为和八阿哥的交情而带着佟家倒向八爷党。
她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儿到底该怎么试探出来,马车就这样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河南。
在开封住下以后,官府女眷就陪着田蜜看大戏。
豫剧是很有名的剧种,这会没有豫剧这个名字,大部分人叫梆子。节奏比较快,在漫长的岁月当中,积累了很多听众,形成了一个流派,塑造很多脍炙人口的故事和人物,比如说渣男的代表陈世美,清官的代表包黑子,离奇如狸猫换太子,壮烈如杨门众女将。同时,这也是一个大女主戏种,取材于唐朝的《花打朝》,女主是个打上金銮殿的人物。
这个戏种的女子形象永远是光辉灿烂的,比如带孩子告丈夫的秦香莲,一门寡妇还要出征的杨家将。
这就是田蜜喜欢豫剧不喜欢昆剧的原因,昆剧大部分都是男欢女爱凄凉婉转,豫剧大部分时候慷慨激昂为国为民。
田蜜今天在众贵妇诰命的陪同下,看的是一个劝人向善的故事。
第一幕一开场就在一个富贵之家,家中的小姐正娇滴滴的对着家里面的食物挑三拣四,在这个时候听见家里面的老妈妈说,门外有人等着乞讨呢,姑娘要是不愿意吃,就把这些东西拿出去给那祖孙吧。
这姑娘也就是被娇惯了一些,实际上内心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听说外边儿有人吃不饱穿不暖,对自己所作所为反思了一番。这一番反思用词通俗易懂,这一段唱出来之后满场叫好。按照当地规矩,一旦叫好就要给赏赐,普通地方都是把铜板扔到台面上,田蜜已经准备了银瓜子儿,只要说一句“放赏”,就赏赐下去一盘子银瓜子。
第二场就是一场欢欢喜喜的婚礼,这姑娘坐着大红花轿嫁出去了。这一幕有意思的是这姑娘欢喜梳妆的时候向下边儿的观众表演了一通绝活,在欢快的锣鼓声中把衣服抛在空中,衣服落下,两个胳膊一下子套在了袖子里面,一转圈儿裙子上衣已经穿好。
就这一点儿赢得满堂喝彩,田蜜看了也愿意称之为绝活儿,忍不住拍掌叫好。
第三幕和第二幕的欢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姑娘嫁出去没多久生了孩子,可婆家娘家同时遇到了大水,黄河泛滥之下,不管是婆家娘家统统陷入一片汪洋,她抱着孩子逃了出来。在逃荒路上遇到了一对祖孙,恰巧是她施舍过得,四人结成临时的家人,在路上乞讨为生。
第四幕大团圆,她娘家曾经的老家奴遇到了她,认出她的身份,两家换天喜地的把她接到家里去,这对乞讨的祖孙这因此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整场戏在一片团圆的喜庆音乐声中结束了,田蜜看了之后忍不住说:“积善人家必有余庆。”
戏里黄河水泛滥,戏外也是如此,不需要人家多讲,田蜜就知道中原这片大地,特别是开封附近,每一年黄河决堤就能带来□□,恶劣的影响能持续多年。
而康熙这说已在河南这里停下来,就是为了巡查黄河,这一去三天没回来,田蜜在这些贵妇的陪同下已经看了三天大戏了。
可是不管戏里面多热闹,一旦锣鼓停下来,田蜜就忍不住想康熙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田蜜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康熙的陪伴。一两天不出现自己面前的时候还能忍受,过了三天就觉得特别担心,心中恐慌。这让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忍不住反思,难道这真的是因为陪伴的太久,所以形成依赖了吗?
应该是自己已经依赖了他在自己身边,毕竟是养了一个猫猫狗狗相处了几年之后也会对这个猫猫狗狗在生活当中的事情记忆犹新。也会在自己以往的岁月当中回忆起这只猫猫狗狗。
唉,没想到命运真的很离奇,谁能想到自己生在城市里,长在福利院,最后却在这么落后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
康熙回来之后,整个人疲惫不堪,见到田蜜的第一面儿就说:“就应该把太子也带来,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民间疾苦。”
如果不看他的表情,田蜜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教育一下孩子,等到看到他的表情之后,田蜜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这是怎么了?”
“今天碰到有人状告官员,朕一问,原来是太子的奴才。这奴才做事儿太过分了,刮地三尺雁过拔毛,朕就应该谢谢他还没变成巨贪,没把修河款全部贪了。”
“他们在外边儿做的事太子根本不知道,您也不能把这件事儿迁怒在太子身上。”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太子能管的住这一群蛀虫,外边还有这么多贪污的官员吗?”
田蜜听着声音不太对,借口给他端一碗茶,出去悄悄的问陈公公:“有没有打听清楚到底是谁给太子上眼药?”
陈公公把手伸出来,比划了一个“八”。
田蜜心想怎么到哪里就有这坏小子呢?不过这样也好,八阿哥和大阿哥都是钟粹宫的,不管老八做了什么,到时候这账都会被太子算到老大头上。
康熙毕竟不傻,到了晚上田蜜已经睡着了,他突然之间坐了起来。今天确实让老八那小子牵着鼻子到沟里了,但是康熙转过头来一想,老八年纪还小呢,这小子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可是根据以往他的表现来看,这小子绝对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