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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从西花园跑回来,一路大呼小叫的冲进院子里,“娘娘,娘娘,师傅今天夸我了”。
田蜜赶快到门口,“小祖宗啊,你声音小点,你皇玛法还睡着呢。”
弘晖伸着脑袋往屋子里面看了看,吐了吐舌头,牵着田蜜的手往院子里去了。
康熙被他这么一闹腾,其实已经醒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之后起来穿衣服,到屋子门口一瞧,夕阳西下,这会儿已经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了。
都这个点儿了,也不往清溪书屋去了,他准备等会儿吃完饭就留在表妹这里再睡一觉补一补。
看他从屋子里出来,田蜜带着弘晖站起来,“我就想去把表哥叫起来呢,再睡可能晚上就睡不着了。”
“不会,等会儿吃完饭溜达几圈,还能再睡一觉。弘晖今天都学了什么?把书拿过来,朕要考考你。”
弘晖去拿书的功夫,康熙坐下来和田蜜说明年的安排,“明年咱们再去江南一趟吧,江南好地方,不去可惜了。”
“行啊,他们今年的银子还没送过来呢,我就写信让他们别往这边送了,留在京江南,等明年咱们去了,总能用上这笔银子。”
康熙点了点头,说起银子他就想起曹寅送过来的折子,李煦那奴才,说他三心二意,他没有把最关键的东西讲给他的新主子听。说他忠心耿耿,可是这奴才明明就是三心二意。
李煦就是脑子太活了,论忠心不及曹寅,论踏实不如孙文成。江南的事儿真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明年过去跟曹寅那边交代一下,假如自己这边不幸驾崩了,江南通政司衙门也要知道该怎么应对才行。
想到这里他在摇椅上坐着让椅子摇晃了两下,跟坐在一边的田蜜说:“曹寅这奴才是忠心!只不过他不想让子孙后代接着干织造府的差事,他心里怎么想的朕也知道,明年过去不如给他们一个恩典,让他儿子来京城吧。”
“来京城?”
“对,要是他儿子愿意走内务府的路子,朕就照顾一些,将来是做一个三品四品官员,还是做一个一品二品大员,这就要看曹颙的本事。要是他愿意科举,朕就给他们家抬旗,让他们脱了包衣的身份。”
“您对他们家倒是特别照顾。”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孙嬷嬷的缘故,但是曹寅他也值得朕对他另眼相看。你看当年这么多乳母,文嬷嬷不比孙嬷嬷差,李煦这奴才怎么就得不了朕的另眼相看呢?有上辈的香火情是一层原因,最要紧的还是他们自己有本事也忠心。”
说到这儿的时候,弘晖已经把自己的课本找出来了,跑过来将课本放到康熙怀里,“您随便考,孙儿都学会了”。
康熙笑着用手点了点弘晖,转头给田蜜说:“朕就喜欢这小子的得意劲儿。”
康熙在这些孙子里面偏爱弘晖,超过了太子家的那几个小阿哥,无形当中弘晖就犯了一个忌讳。
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在当年,这些阿哥里面文不能超过太子,武不能超过大哥。到了如今也是,不管阿哥还是各王府的子弟,在上学的时候表现的不能超过太子家的这几个儿子。
也就是说如果东宫的这几个是草包,大家一定要比他们更草包才行。可是弘晖偏偏样样拔尖儿,这让太子脸上无光,暗地里面把自己几个儿子骂了一通。
本来和弘晖关系好的弘晳就对弘晖怨恨了起来,以至于入冬了之后经常找弘晖的麻烦。
弘晖从小被养在宫中,打记事儿那一刻起都没有吃过亏,弘皙带着奴才明里暗里给他下绊子的事儿他立即知道了。俩人在练布库的时候打了一架,因为年龄大小差不多,力气也差不多,都是养的白白胖胖的营养很均衡,于是两个人脸上都被打的青紫。
弘晳垂头丧气的回了东宫,因为他知道回去之后必定还会被太子骂一顿。弘晖没经过他阿玛的老拳毒打,怕的不是他阿玛。所以趾高气扬的回田蜜跟前了,就算是说破了天娘娘也不会动他一指头,所以弘晖根本不带怕的。
田蜜看他一脸青紫,听他一番诉说,心里面叹了一口气,嘴上却说:“男孩子家打打闹闹是经常的,不能因为今天打架了你明天就怨恨上弘晳,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私下里他把弘晖身边的奴才全部叫了过来吩咐了一通,按道理来说,弘晖是应该避着点太子儿子的锋芒。但是田蜜不愿意让他去避这个锋芒,避锋芒避的太早了,避的时间太久了,弘晖根本就没了自己的特色,反而泯然众矣。
就跟康熙说的那样,这小子那股自信劲儿是谁都比不了的。为了让他接着自信下去,田蜜就把陈公公叫到了身边。
“你老人家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本应该享受晚年了,可如今有一件更要紧的事儿交代给您。弘晖是我的心肝子命根子,年岁小行事肆无忌惮,就招了有些人的眼,到时候人家来明的不行来暗的,要了他的命或者毁了他,这可真的是比杀了我都严重,所以您去他跟前,保着他平平安安的长大,到时候我与老四都会谢谢您的。”
陈公公听了答应下来,收拾了东西就搬到弘晖院里去了。
田蜜也在弘晖到自己这里吃饭玩耍的时候,跟他说了要保护自己的话。宫里的孩子某些地方成熟的比较早,他在上书房里面混了几个月之后就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对于田蜜的吩咐自然是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