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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的蛛网,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着这里已被废弃。金蝶便停在这扇破败的门前,被那层厚厚的蛛网拦在了门外。
黎徊的残魂难道会在在这里?
“嗡!”夜怜紧张地上前,欲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反弹,猝然跌退了一步。
结界?
夜怜甩了甩手,微微蹙起眉头。这么个荒废的地方,为什么还要耗费那么多灵力弄一个结界守着?
“咿咿?”在她包裹里沉睡了好一阵的小银似乎醒了过来,钻出小小的脑袋趴在她的肩头,睁着大大的银蓝色眸子一瞬不瞬地打量着眼前的木屋。
“没事的。”夜怜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旋即摸出一张黄纸,咬破自己的手指一笔画出了破障符。
“破!”她在符纸上灌入浩瀚的灵力直击向木屋的结界,方才拦住去路的屏障再无法抵御片刻,转瞬间消散地干干净净,连带着那扇支撑不住的木门一块碎成了渣渣。
夜怜挥了挥飞溅起的尘埃,低头走进了矮小的木屋。屋内的陈设极为简单,一桌一椅,角落的书架上还丢着几本布满灰尘的旧书。
她走过去翻了翻那几本书,都是与医术或草药相关的书籍,只有压在最底下的一本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本书面发黄的记事簿,上面的字迹因时间太长有些模糊不清,每一页却写得密密麻麻,像是有人做什么医术研究专门记录下来的。
她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字迹,的确是她不认识的,但是上面的内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此子于陈皇宫被带来神农谷之时,已近气绝,然其骨血竟有回生之功效,实乃世间罕见……”夜怜握着纸页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她勉强定了定神,继续翻开后面的内容,
“……鬼鲛泪可入药,鬼鲛骨可铸兵,鬼鲛言可惑心智,鬼鲛王血可大补鬼气,滋润万物,与菩提相融可炼神药……”
“然此鬼鲛不泣不言,生则浪费,死则物尽其用……吾派出傀儡寻遍世间,再无适合的鬼鲛可以替代,遂用其骨血重铸新生,眼舌骨血皆为我所用,神药可成,与天同齐……”
“啪!”夜怜指尖微颤,手中的记事簿应声落地,后面的几页纸已被人草草撕掉,但是大致的内容她已经猜到了。
那个被带到神农谷的王族鬼鲛,就是被养在陈皇冷宫那口井里的小鬼鲛……他艰难地活了下来,却又在神农谷贪婪的掠夺中死去。
白熠对她说过,她只看见了光鲜亮丽的外壳,却不曾看见真正的黑与恶。
夜怜只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沉痛席卷了自己,她脚步踉跄,原本停驻在窗边的金蝶慢慢在她的身边飞舞,似乎想要安慰她此时的痛苦。
他的魂魄一定在这里的某处。
内心有个声音愈发强烈地响起,她抬手掀翻了屋内唯一的座椅,将紧贴着山壁那面墙上的卷帘一并掀飞,才发现那面墙的后面有一处漆黑的裂缝。
金蝶沿着裂缝的洞口飞了进去,夜怜侧身从洞口钻了进去,一阵尚未完全散去的热浪从洞中深处扑面而来。夜怜贴着壁沿的手臂感到一阵灼伤,她这才看清黑漆漆的石壁上竟都是被火焰烧过的痕迹,与屋外的桃林有些相似。
她继续往里走,狭窄的甬道稍微开拓了一些,但是周围的气温却在不断升高。呼入体内的空气都是滚烫的,而周围的墙壁渐渐开始泛红,一些漆黑的石屑从壁上滚落下来,夜怜顿足往那个地方定睛看去,只觉得脚下重若千钧,再也挪不动一步。
那些从漆黑墙体中剥落出来的,是半透明的红色结晶,瑰丽而又梦幻,却让她想起昱城冰窟中那些那冻死的生命。
她早该想到的,一旦贪念起,那样的地方绝对不止一个。她左面看到的,是一条半截的银蓝色鲛尾,往右侧看去则是一副鬼鲛完整的骨骼。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经历过焚毁、消融、凝固,最终才形成了这样一副血淋淋的画面。然而真正让她望而却步的,是那岩中尸骸下埋藏着的一张张脸。
用其骨血重铸新生,这所谓的新生,却用皑皑白骨垒起。
她忽然明白了为何昱王会长着一张和黎徊极其相似的脸,因为他来自这里,这里所有的鬼鲛都长着同一张脸,而这些一模一样的鬼鲛,皆因洞窟源头的那个鬼鲛少年而生。他看起来才不过十几的年华而已,却被永远禁锢在这座坟墓里,生机尽绝再无天日。
夜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面前的,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将自己的心脏撕裂,比前世万剑穿心而死还要痛苦千万倍。
她与他只隔着一面血红的岩壁,他静谧地定格在那里,依然是黎徊那张挑不出瑕疵的面容。只是不知道,他没有了双眼、失去了声音、被剥去了骨血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这样安宁地睡去?
他犹如石中的壁画,安安静静地耷拉着一条凝固了血液的银蓝色鲛尾,永远瞌上了眼眸。
夜怜再也支撑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伸手贴上那面红岩,神火灼伤过的温度瞬间烫伤了手掌的肌肤,她却不管不顾贴着那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