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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箭破空画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箭矢如飞电以穿墙破壁般的力量不偏不倚直戳马颈,没箭铩羽,巧发奇中。
狂马发出一声狼狈的哀呜声,扬起前蹄,戛然止步,原地颤悠挣扎了几下,强壮马身应声倒地,气息奄奄地发出微弱的鼻息声,马脖子汩汩地流血。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车舆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母子两人身上。还好有惊无险,马车里的人应无性命之忧。
几米开外的紫衣少年收弓下马,神色肃然静默,循着箭矢发出的方向,望向那个坐在马上的面容清秀的少年,立在原地良久未动……
温惟心口一舒,想到刚才心惊肉跳的一幕仍心有余悸,好在有惊无险,一张略显清冷孤傲玉面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喜色。
温惟趁乱悄悄退出,身影迅速消隐在一片人影攒动中。一回头就迎上了父亲那怪异的目光,脸色晦暗极不好看。
心想,完蛋了、闯祸了。
本来这次入京都,父亲本来只带兄长就没打算带自己,是自己偏想来此被誉为繁华第一城的京都凑凑热闹见识一下,好不容易在自己撒娇扮乖胡搅蛮缠下,倔强的父亲才勉强答应带上自己这个“累赘”。
祭祀这种大事除了天子与朝中百官,按律不可携带女眷,女子不可参与祭祀聚众活动。
温惟对此颇有微词并嗤之以鼻,非要反其道而行一路小心跟随。
出发前父亲千叮万嘱,女扮男装务必低调行事,自己也知此事严重性,遂扮成小跟班小心翼翼地跟着父亲兄长左右。
可是,凡事都有意外,偏偏就叫自己撞上惊险夺魂的一幕,她是个直性子热心肠没办法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当时脑子无暇多想,出于救人的本能就果断出手了。
她从小就在投壶骑射这些方面天赋极高,要不是父亲不让自己在人前班门弄斧,她敢说,至少在整个东平能及她之人寥寥无几,论准头,连号称东平尚武第一人韩略都不如自己。
她不忿地想着。
救人一时爽,事后悔成狗。
过了几日,令人头疼的“好事”接踵而至,从宫里传出消息说宁贵妃跟皇子已安然无恙,只是受了惊吓。
虽不知此事是意外还是人为,毕竟光天化日发生在祭祀途中,皇帝怒盛,择大理寺同刑部彻查此事,意外或人祸,务必水落石出,将此行负责车马调度的礼官一律革职查办。
天子行事向来彰显赏罚分明,敕令对当日救驾有功之人论功行赏,可是当时场面十分混乱注意力都集中在宁贵妃的安危上,谁都没注意最后那一招致命的绝杀的一箭是出自谁之手,众人纳罕惊诧,面面相觑,既做了美事为何藏而不露,一时间更是对此人称奇咋舌,更是敬慕有加。
后来据当时一近身侍卫回忆说隐约瞧见那少年似乎跟温莛知温大人打了个照面。
温莛知也知此事躲不过,公然承认,无疑将女儿暴露于大厅广众之下,私自携女违令参加皇家祭祀本是欺君大罪,就算救人之事将功补过,也是法大于情,思前想后绝不能让女儿抛头露面置身险地,需得想一个两全之法,既能顺理成章应承圣上好意又能护女儿周全。
瞻前顾后,左右都是欺君之罪,一番深思熟虑后,他最后想到一个法子。
让儿子温弛替温惟进宫谢赏!
当时女儿男装打扮,两人虽身量有异,但骑于马上不好辨认,兄妹模样又有几分肖像,这等杀马血腥之事出自男子之手,更是合情合理。
就这样,谋定后动,出于袒护妹妹温惟,温弛按父亲安排进宫谢赏。
温惟心里美滋滋地琢磨着皇帝会给兄长什么赏赐,金银珠宝香车宝马身外之物不稀罕,美人佳丽倒是不错,可惜兄长已有娇妻,生性也不是个风花雪月花心之人,加官晋爵这个倒也可以考虑只是兄长志不在此,他整日想着像爹娘一般少年征战沙场保一方平安,建功立业。
那——,最好封个将军让兄长得偿夙愿,这回兄长可得好好感谢自己,沾了自己的光,这还费劲参加什么春闱直接破格提拔录用便是。
不苟言笑的父亲训斥自己硬说自己闯了大祸,在她看来她完全做了一件利人利己的好事嘛。
温惟乐呵呵地支棱着小脑袋翘首以盼,静待佳音。
可是温弛面圣回来却告诉她,他委婉推谢了宫里的一切赏赐,只向皇上请愿,若这次参加春闱有幸及第,允许他奔赴西关身先士卒,对抗外蟊。皇帝一听另眼相看甚是动容,感慨英雄出少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即应允。
温弛告诉她,他堂堂七尺男儿断不会走捷径冒领他人之功。哪怕这人是自己的妹妹也是不可。
温弛望着自己的妹妹,面露崇拜,哂然一笑,坦白说,他知道在那样的情形之下,那一箭凭自己的能力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他远不及她。
温惟了解自己的兄长,性子倔强爱钻牛角家,只是没想到他要强坚韧到如此地步。
曾几何时,兄妹俩推杯换盏,笑闹生趣,彼此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