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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明天过后,东都风向会变?百姓谈论的话题再不是这桩婚事。”
“那是什么?”崖望君狼吞虎咽下一整个肘子,呜呜囔囔问道。
她笑了:“狐仙。”
崖望君翻了个白眼,被噎得打了个嗝后,才道:“没意思,整这些弯弯绕绕的,还不如在你四哥身上多下下功夫,祝孟桢情根深种,姻缘劫或者就是她的生死劫,央央给算过的,比你的方法高明。”
“她确实高明,但……我不想祝孟桢死在我四哥手上。”
“为什么?嗝~”崖望君满嘴流油,但神色却极其认真。
“那样,余生他也太难熬了。”
☆、第 52 章
“锦爷,要去裴府迎亲了。”
门前的鞭炮惊了礼乐,奴才丫鬟们捂着耳朵,却龇牙咧嘴地笑着,姬家,多久没见过喜事了。
城中残雪未消,锦爷身着火红的喜服,跨上了马。
玞四爷一身青紫锦袍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热闹:“哥,天寒路滑,仔细着些。”
“知道了。”
礼单在桥二爷手里,打点上下毫不费力,整个婚宴布置也都是灼三爷的手笔,昨夜忙到子时,今日又比谁起得都早,为着大哥的婚事,几位兄弟可谓尽心尽力。
祝孟桢携祝闵恪和祝闵忱早早过来了,看着玞四爷忙里忙外也没有多说话,只打了声招呼准备进门,却被玞四爷拉住了手。
“祝老先生怎么没过来?前几日我听说他身子不好,可是真的?”
祝孟桢愁道:“总归不是什么大病,一直吵着头疼,可也不知为何,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我也诊不出来更厉害的疾症了。”
生老病死,福祸无常,如果说有什么病是他们祝家也无可奈何的,那这病真就成了逃不开的绝症。
“祝老先生这一倒,祝家就全仰仗着你操持了,想必最近累坏了吧。”
祝孟桢瞥了眼后面的祝闵恪和祝闵忱:“恪儿倒是个天资聪慧的,可惜甚少用功在医术上,我多□□□□,将来必然也能肩负重任。”
“别累着自己就行。”玞四爷知道她对祝闵恪的指望,也知道祝闵恪不怎么上道,改明儿要抽个空,亲手□□□□这个小舅子才成。
“知道了。”祝孟桢心里暖和,进门的时候面上也带着三分喜色。
桥二爷见她笑得满面春风,打趣道:“圣姑来了,何事这么开心?”
“瞧二爷这话说的,今日可是锦爷大喜的日子,岂有不开心的道理。”祝孟桢说罢挥了挥手,祝闵忱和祝闵恪把贺礼呈了上来。
常见的红参,灵芝,石蛙,血燕也就算了,那一味缓息散着实珍贵,用锦盒盛着,被祝孟桢捂在掌心:“二爷,这个是缓息散,寻常作用不大,可若在病危之时抑或身受重创之际服用,或可救命。”
桥二爷怔了片刻,没有立即去接,忽而皱眉:“祝老先生还好?”
圣姑笑得惨淡:“不过拿药镇着,若没有这缓息散,怕……”
桥二爷心下戚然,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好深谈这些,那些问安的话自然不能再说 ,只安排祝孟桢坐下了。
这边将将安顿好,门口就一阵喧嚣,他探头看去,原来是段存熙带着段家的姑娘们过来了,简直不能消停。
先前就因为送请柬没有顾及到长幼尊卑,段家府里好一顿闹腾,现在虽然全员都到齐了,可仍旧面和心不和的样子,外人都看得出来,段家嫡长女容不下四姑娘。
都是坐着轿撵来的,唯独四姑娘打马而来,见礼也不在一起,段幼仪通知其他姊妹准备的东西,段恨惜却没有,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吵不闹,只捧出了自己的贺礼。
段幼仪也丝毫不在意别人议论的目光,说什么段家心不齐,不过嫡庶尊卑有别,这才没有将段恨惜安排在内,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桥二爷并非那种平易近人的角色,迎来送往半晌也没露个笑脸,唯独看到段恨惜的时候眉眼弯弯,这已算给足了脸面。
可不止,段存熙携段幼仪送上段家姊妹的贺礼时,他漫不经心地招来了小厮,吩咐道:“去,妥善安置了。”
小厮为难:“可二爷,还没过礼单呢?”
“不必了。”
简单三个字让段存熙和段幼仪尴尬到了极点。
桥二爷佯装不知,片刻之后故作回神,道:“段姑姑肯来已经算赏光了,怎么还能劳您破费,准备那些可有可无的贺礼,倒显得我两家关系生疏。”
段存熙自知有儿子谢丞修之前造的孽,她这个王府弃妃在姬家人眼中不怎么灵,姬家虽然没有就当年紫蔻之事穷追猛打,但隔阂毕竟在呢,不好说什么,只提醒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姑姑,作为长辈我不得不提点你两句,关系是关系,规矩是规矩,切莫乱了次序。”
“我姬家家风与段家素来不同,少有论起尊卑嫡庶,阖府上下都随意惯了,今日若有哪个下人办事不当得罪了姑姑,还望姑姑大人大量,莫要计较。”
明嘲暗讽,段幼仪的脸上都挂不住了,段存熙岂会听不出来?可再吵下去未免让人看笑话,她这才拂袖落座。
等到段恨惜过来,桥二爷才自在不少,不仅亲手接下贺礼,还亲自提笔,入了礼单,段恨惜三个字的笔迹都和他人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