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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祝公子回去替我谢过圣姑美意。”
“好、好。”他退身出去,可犹犹豫豫,逡巡不前的模样着实可疑。
“祝公子,还有事吗?”
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讪笑回头,道:“若非姑娘提醒,我竟险些给忘了。”
说罢,他就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青瓷描金的胭脂盒,挺精美的样子:“这个是长姐特意交代我送过来的,专门给姑娘准备的。”
“什么东西?”
“这可是个难得的好东西。”他打开盖子,并没有脂粉的香味,但凑近闻,还是能闻到股清香的味道,不过看那颜色却不怎么讨喜,湖绿,像混了青苔的泥巴。
紫蔻皱眉:“什么东西呀,看着黏黏的,好恶心。”
“不得无礼。”姬罗预复又笑道,“紫蔻不懂规矩,祝公子不要跟她计较。”
“无妨,这东西本就稀奇,见过的人甚少,紫蔻姑娘不懂也不奇怪。”关子卖够了,他才开始解释,“姑娘可曾听说过冰岩藻泥?东西难得,长姐也就调制了这么一盒,听说用了可以焕颜润肤,比什么驻颜丹要强太多了,东都的女儿家个个都向长姐求过,长姐都没给,今日独给姑娘送来了,可见待姑娘分外亲厚呢。”
姬罗预冷笑,她终于知道祝闵忱憋的什么坏水了。
紫蔻道:“原来这就是冰岩藻泥,确实听说过这么个东西,可不知竟长这个样子,黏糊糊的,是要外敷还是内用啊?”
祝闵忱笑意渐收:“东西宝贝,用法嘛更不宜外泄,姑娘若想知道,得摒退左右才是。”
紫蔻气道:“当我姬家没见过好东西嘛,往年姑娘房里的胭脂水粉不知有多少,样样珍贵难得,宫里妃嫔娘娘用的也不过如此了,祝公子手里不过一小盒泥巴,就要摒退左右,也太小家子气。”
“紫蔻,不得无礼,你先出去。”
“姑娘……”
“出去。”
紫蔻这才不情不愿地带着丫鬟们都出去了,姬罗预没有伸手去接他掌间的冰岩藻泥,反而坐回了椅子上,不急不慢地问道:“祝公子有什么事情,现在说吧。”
“姑娘怎么知道我有事?”他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失言,笑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奇怪,姑娘这三年当真被狐仙儿给抓去了?”
“那还能有假,你在怀疑我?”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怀疑姑娘,我只是想知道,姑娘你是在哪里被狐仙给抓去的?为何狐仙不找别人单找姑娘呢?”
“自然是在绊仙沟命悬一线的时候被抓去的,祝公子若感兴趣,也可趁着打雷的天气过去走一遭,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见了鬼了呢。”
她不过怼人的话,祝闵恪还真低下头思考起来了呢。
姬罗预看他神色不对,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不会真的想找狐仙儿吧?他找狐仙儿干什么?
“不好意思,方才我说话唐突了,姑娘不必介意,我只是好奇,好奇。”
真的只是好奇吗?
“冰岩藻泥姑娘请收好,我这就告辞了。”
说罢,放下东西就准备走,却被姬罗预给叫住了。
“等等,东西你带回去吧,我用不着,再说,背着你长姐私自送人东西,回去怕少不了一顿骂。”
祝闵忱惊讶:“姬姑娘怎么知道我是背着长姐送给你的?”
姬罗预不再言语。
待他走后,紫蔻进来了:“姑娘,我方才看见祝公子又把冰岩藻泥给拿走了?”
“嗯。”
“姑娘没收吗?”
“没有。”
“为什么?”
“那个东西是被他偷拿出来的,如若日后被圣姑发现了,他难堪不说,我也不好解释。”
“祝公子偷拿圣姑的东西,借花献佛?他该不会对姑娘有意思吧。”
姬罗预抬眉:“想太多。”
“不过话说回来,姑娘怎么知道他那东西是偷来的?”
“因为圣姑知道,我用不到那个东西,即使讨好也会找些别的玩意儿过来,不会那么蠢。”
紫蔻歪着脑袋:“为什么?姑娘生得倾国倾城,最需要的就是那个东西了,你现在年纪还小并不觉得,将来老了可是要长皱纹的。”
紫蔻尽管啰嗦,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不免陷入了沉思。
没有狐仙儿,尚且不知,心怀鬼胎的人竟如此之多。
那些披着羊皮的狼究竟是没有机会作恶,还是没有心思作恶,这是个问题。
祝闵恪回到东安堂的时候,打眼一瞅只有祝闵恪在坐诊。
“长姐呢?”
祝闵恪左手不行了,所幸还剩了只右手,正在给人号脉:“她不知又在忙什么呢,哥,你倒是说说她呀,整日把我丢在东安堂里算什么回事?你知道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了,哪也去不了,病患一个挨着一个,累也累死了。”
祝闵忱讪笑道:“那是父亲和长姐对你的希冀,想再为我们祝家培养个医圣出来,你就别心怀不忿了,像我想坐你这个位子还坐不了呢。”
“谁说你坐不了?我现在就给你。”他说着起身,可肩头却被祝闵忱压下。
“别闹了,你知道的,论天资,我从小就不如你,论学习,我也不比你快,论治病救人,你也比我得心应手,父亲和长姐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可别辜负他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