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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被泼湿了些,想起她以前便是这样,不如意就乱砸东西,不由摇了摇头。
    “刚才那两个女人,我已经让人送到偏院了,以后不会再来吵着你。”这几日,他忙于应酬,回来的少,恒王又送了女人来,想必她对自己误会更深了。
    “说得好听,女人罢了,大人身边何曾缺过。”她冷笑一声,见他还不走,抓起身边的枕头砸去。
    裴宴归没闪躲,而是直接迎了上去,双臂撑在她两侧,薄唇紧抿着。
    “啪——”的一声,清脆的一巴掌,他半边脸红了,眸色瞬间阴沉下来。
    “滚。”她睁大眼睛,额上一绺发丝被汗凝住,受不了和他这么近距离挨着,抬手又是一巴掌挥去。
    “玉儿就这么恨我。”裴宴归抓住她的手,一双古井般的寒眸泛起波澜。
    凑近了,见她巴掌大的小脸惨白,还挂着泪痕,不禁后悔,是他那天太过冲动了。
    人都是贪心的,在她对自己乖巧顺从时,就想看看她真实的一面。
    现在看到了,却连一丝高兴的感觉都无。
    “妹妹为安娘的死鸣不平,为何却从来不想想我的处境。”他微微眯起眼睛,周身冷凝气息沉沉压来,令人透不过气:“倘若她消息传出去,将来死的是我,你又会如何——”
    玉晴对上那双如渊的漆眸,突然间失语。
    如若他死了,自己怎么办?
    她选择的男人,需有滔天的权势,能助她为沈家平反。
    天晟除了两位皇子,尚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平心而论,她根本无法接受与文王在一起。
    待冷静下来,胸口又是一阵憋闷,埋首在他胸前剧烈的咳嗽起来。
    裴宴归扶住她双肩,茶杯已被打碎,唤了春儿进来。
    记起他方才咄咄逼人的问话,玉晴忽然偏过头去,在他手背上用力咬了下去。
    “明明是你的错。”她闷声道,落下一滴眼泪。
    “是我的错。”他拍了拍她的背,从春儿手上接过茶杯,喂到她嘴边。
    手背上整齐的一排牙印,像月牙,逐渐沁出血痕。
    他忽然觉得连呼吸都隐隐作痛,扶着她靠在软枕上,满心满眼都是她方才落泪的样子。
    “你敢死试试。”她咬唇瞪着他,上挑的眼尾泛红,像是浸了毒的胭脂,诱使他步步陷入。
    “听不懂吗,让你滚呢。”她抬手又轻轻扇了他一下,含着泪要落不落,呼吸之间,带着轻微的咳音。
    裴宴归舍不得走,又怕留下惹她一直发脾气,对身体恢复不好,最后交待了春儿几句,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第32章 碎玉   你别碰我,脏!
    第二天傍晚, 凌波过来取信,见她神色如常,还有闲心在那练字, 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玉姑娘您真是心大。”
    玉晴抬眸,面露不解。
    “今儿可是大人纳妾的日子,您就不去看看那对双生姐妹长什么样儿?”凌波想与其同仇敌忾, 奈何对方实在扶不上墙,不禁嗓音尖刻道:“那可是恒王殿下送来的贵妾,听说出自书香门第,为了早日替大人开枝散叶, 王府还找了专门的嬷嬷调教。”
    “大人今年已经二十,确实该生个儿子了。”她闲闲靠在椅背上,打量窗外的芍药花,今儿又多开了两朵。
    裴宴归大她四岁, 二十岁的老男人, 呵……
    凌波知道自己没机会入府, 可眼睁睁看着旁人得便宜,心里亦有些不是滋味。
    细细打量眼前女子, 却见她一脸淡漠,仿佛这些事都与她毫无关系。
    “玉姑娘心里, 当真就一点儿也不嫉妒?”
    她自己也是女人,是女人, 哪有不嫉妒的。
    像玉姑娘这般的, 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心中根本不爱大人。
    玉晴淡淡瞧了她一眼:“你既然好奇,自己去偏院瞧去不就行了。”
    说罢,她起身推门出去, 让春儿给她拿来剪子,想折几只芍药插在花瓶里。
    凌波见她油盐不进,一跺脚,愤而离去了。
    玉晴几乎将整株花剪秃了,怀抱着满香,心满意足的回房。
    她自小便性子贪,喜欢的东西,恨不得堆满屋子才好,对待活物亦是如此。
    曾经,裴宴归那张脸便是她极欣赏的事物之一,恨不得日日带在身侧,后来随着年纪渐长,才明白男人虚有其表根本没多大用处。
    自然,他现在也并非虚有其表了。
    只是性情也变得霸道起来,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事事都顺着她。
    早晨起来,她就觉得病好了许多,方才听闻晚上偏院里摆酒,便决定去凑凑热闹。
    虽说裴宴归将人安顿在偏院,可两位姨娘胜在读过书,书法造诣不错,当即自己提了块匾额挂上去,名曰青莲院。
    玉晴将一枝枝芙蓉花插好,净了手,吩咐春儿:“白天让你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