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愿意为谁停留
若北云煦来了清河,而非她去了京城,那北云煦见到的可就不是表面上知书达理,温软贤淑的宁安侯府小姐,而是凶神恶煞的平西将军之女,西周人眼中的杀神。
整日里舞刀弄枪,还时不时在清河骑马狩猎,上树摘桃,下水摸鱼,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啊。
北云煦若是在清河见到这样的她,吓都要吓跑了吧?哪里会有什么后续?
除非,她逼迫,见到他就直接扑倒,赖着让他负责。
但幻想自己整日里扑到北云煦的画面,孟羽兮都觉得可怕。何况是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他的侍卫见到自己,直接拔剑了吧?
噗嗤
孟羽兮脑海里回想强抢北云煦的画面,就忍俊不禁,见北云煦挑眉看过来,正了正脸色,没有再胡思乱想。
但北云煦瞧着她坏笑的样子,知道她没有想什么正经事,还跟他有关,好奇地问,刚刚想什么呢?憋笑得这么难受?
没有。
孤可不信。
煦哥哥,你不会想知道的。
北云煦瞧着她笑得坏坏的,同孟羽兮在一起生活这么久,知晓她的小脑袋装了什么,也能猜到些,扶额失笑,忽地开口,孤看起来很弱小?只能让飒气的女将军扑倒?
噗嗤
煦哥哥金枝玉叶的,摔着了,我心疼,还是我在下,你在上吧。
.....
北云煦僵住了一秒,耳朵自然地红了红,瞧着孟羽兮偷乐,那小眼神尽然是贼兮兮的,他哭笑不得,又无奈叹气,看着孟羽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提到清河,他忽然看向孟羽兮,笑了笑,觉得遗憾地说,兮儿第一次见孤,孤身披铠甲,孤也想看看兮儿穿着铠甲的样子。
能让西周人闻风丧胆,想来,定然很美。
闻言,孟羽兮怔住,随即抿唇轻笑,想了想说,煦哥哥若是喜欢,等回了清河,我穿给你看?
好啊,孤到时候就坐在你的身后,你只管前行,后背有孤护着。
南宫烨熠的登基大典结束,太阳也差不多要下山了,北云煦陪着孟羽兮去见了卿先生,就见卿先生在厨房捣鼓豆腐,看着满屋子的豆腐,两人怔了一下。
师父,您这是做什么呢?
做豆腐啊。
.....
孟羽兮的嘴角抽了抽,瞧着师父还在煎豆腐,不免好奇,师父,您弄这么多豆腐做什么?晚膳还没有到呢,即便是晚膳,也吃不了这么多啊,难不成,您这是给皇宫的宫人们准备的?
不是,给烨熠的。
北云煦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即便是给烨熠,这么多他也吃不完。
没事,我弄了温箱,这些豆腐放进去,可以存放好久,让他慢慢吃吧。
卿先生还在煎豆腐,瞧着她们二人愣愣地站着,尤其是孟羽兮的眼中还有不舍,却是没心没肺地笑了,皇宫不属于我,我不想待在这里。
我这个人呢,不是夫君和儿子可以束缚的,我要追求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无拘无束的生活。
话落,卿先生转头看着孟羽兮,又笑得暖暖的,当然,为师的小甜心,还是可以束缚我的,只要小甜心一句话,为师定会来你的身边。
孟羽兮的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只是看着满屋子的豆腐,一天吃一点,也要吃个半年吧。
师父,您特意给皇上准备的,您要去哪里?回北冥清河?还是就待在南楚国?
嗯,先待在南楚国吧,南楚国可是百香国,好多花草,为师还没有看够呢,走一遍南楚国的草原,为师再考虑去哪里。
孟羽兮见锅里的东西差不多好了,在一旁洗干净了一个碟子,递给师父,想了想问,师父,什么时候离开皇宫?
明天吧,为师答应陪着他登基,今晚住上一晚,明天陪他吃个早膳,为师便离开皇宫。
那太上皇呢?
卿先生的手一颤,随即有些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孟羽兮和北云煦两人对视了一眼,皆皱了皱眉,北云煦瞧着卿先生装好了,看着烫,便伸手端过,将煎豆腐放在卿先生准备好的暖箱里。
卿先生,您当真可以放下烨熠吗?
北云煦看着这么多豆腐,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看向肆意洒脱的卿先生,挑眉问。
卿先生让他们坐下,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看向孟羽兮他们说,烨熠是我亲生,但这十几年,我没有养过他,他的母亲是南楚国的舒太后。
舒太后待他如亲生,那个女子,我亏欠她良多。所以,没有道理,我要享受属于太后的尊荣,南楚国的太后只有她一个。
何况,我不喜欢皇宫,我留在这里,也名不正言不顺。因为当年要嫁给南楚国皇帝的清慧县主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卿先生。
当然,我也不喜欢什么名分。
话落,她的脸上多了几分薄情淡然,我来到这个世界,活了这么久,爱恨皆有。前世今生,我都是个凉薄之人。
爱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肆意疯狂。可不爱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放得下,无情无义。
卿先生忽地站起来看向外面的蓝空,她脸上露出自由的笑容,我活在这个世上,只为追求洒脱二字。
天下之大,我不愿意为别人停留,我要去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
孟羽兮愣住了,北云煦却是很敬佩卿先生,这世上有几人能如卿先生这般洒脱,便是汀兰阁的老阁主,都无法做到的。
因为,他们总是被世俗牵绊住。
卿先生忽然回头看向他们,淡然一笑,知晓你们跟烨熠很好,我走了,他会难过。
但我这个生母,为生他险些死去,我不欠他。
虽然,当年是我一时冲动跑到了南楚国,和他父皇一时动情,便有了他。但是他父皇违背诺言,另娶他人为后,可知道有他后,我还是愿意以妃子的身份留在南楚国。
便才同意和亲,至少这个孩子不能没名没份,可当年和亲途中....一切都是命运吧。
卿先生提起当年,也只有惋惜了,有我这个母亲,注定是没有天伦之乐的,但,我并未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