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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然看到顾迢之后, 却愣了一下,然后规规矩矩的垂手立正站好, 一副小媳妇见公婆的贤淑样:“不好意思, 请问顾迢在吗?”
顾迢愣了一下:“我就是啊。”
林语然大惊:“走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摔成个紫薯黑芝麻馅儿的汤圆回来了!黑一块紫一块的!”
顾迢飞起一脚:“骂谁是汤圆呢!”
林语然笑嘻嘻拍拍屁股:“还好还好, 动作很灵巧,看来伤得不是特别重。”
顾迢向着林语然伸出手去、想要接过她怀里的马蹄莲, 林语然飞了顾迢一个白眼, 低着头红着脸向着方徊来的床边走过去,一鞠躬把马蹄莲递到方徊来面前:“方影后, 祝你早日康复。”
方徊来玩着手机, 浅浅点了一下头。
这就足够林语然高兴了。她想找个容器把花插起来, 在床头柜上巡视了一圈, 刚准备拿起放在那儿的玻璃杯, 方徊来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那个不行。”
林语然愣了一下, 顾迢帮着她找了找,找到一个纯净水瓶子, 林语然将就把花插了起来, 风格之凌乱, 一看就是野兽派的路子。
林语然又从牛仔裤的屁股兜里掏出一枝狗尾巴草, 随手递给顾迢:“这才是你的。”
“……”顾迢脸上的五官拧巴得跟巴哥犬猕猴桃一样:“你送我狗尾巴草也就算了,你还只送一枝。你送一枝也就算了,你还在屁股兜里揉得皱皱巴巴的?!”
林语然哈哈哈:“咱们俩,不见外!”
顾迢总觉得有一个眼神飞刀射了过来, 赶紧说:“还是见外点的好!”
礼物送完了,林语然坐到顾迢的床边,就开始讲述分离那天自己跌宕起伏的遭遇:“谁想到盛夏时节,突然天降大雪,我操起手电筒就要去寻你们,谁想到说时迟那时快,救援队拍马赶到,把我们塞进车里就往山下赶,我打开车窗、迎着风雪高唱: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有说有唱,声情并茂,发她一块惊堂木这就是一段经典评书的节奏。
顾迢想了想说:“你也不是一路向北啊,你们下山的方向应该是东南才对。”
林语然瞪了顾迢一眼:“艺术来源于生活,要高于生活!意境!意境懂不懂!”
二人正说说笑笑,护士姐姐端着药盘走了进来:“到伤口上药的时间了。”
顾迢乖乖坐到床边,护士姐姐正拿棉球蘸了酒精,佩戴在手腕上的呼叫手环就“叽叽叽”响了起来。护士姐姐按下接听,里面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特需病房5的病人出现急剧胸痛,所有护士请立即赶往!”
护士姐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林语然接过棉球:“你赶紧去,上药这种小事儿我来。”护士姐姐也来不及管林语然是否专业了,先救急诊病人的命要紧,点了点头,把药盘往林语然手里一塞,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林语然容嬷嬷招牌阴笑着向顾迢靠拢:“小美人儿,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
“……”顾迢在心里吐槽:从凌悦到林语然,为什么我的基*友都喜欢说这句反派经典台词?
“仰头。”林语然站定在顾迢面前,对着顾迢额头上的一条伤口就要下手。为了擦药擦得仔细些,林语然的脸,与顾迢的脸靠得越来越近。
“停。”突然之间,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林语然的背后传来。
林语然回头,发现一直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方徊来,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的身后,林语然吓得一个哆嗦,手上的棉球径直掉在了地上。
方徊来似笑非笑:“看你手法不太专业的样子,还是我来吧。”
顾迢本来就对毛手毛脚的林语然很不放心,这时方徊来自告奋勇,顾迢心想也好,大不了自己全程闭眼不看方徊来。
林语然想了想,以一种恍然大悟的口气说:“我想起来了,方影后你演过护士吧?”
方徊来点点头,这下子顾迢更放心了,随即一想:不对啊……
林语然继续说:“我记得可清楚了,您演的那个护士,有心理疾病,爱上了自己的病人后又怨病人不听自己的话,因爱成恨,把每次上药的过程变成一种酷刑不说,最后还在药里下了毒,通过病人的伤口让毒药进入病人的体内,活活把人毒死了…
…”
顾迢流下大碗宽面泪:呜呜呜,我也想起方徊来演的护士是这么个角色了!
此时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方徊来已经站到了顾迢的面前,一根纤纤玉指伸出,稍一用力,挑起了顾迢的下巴。
方徊来那一张清冷勾人的脸庞,一下子凑近顾迢的脸,近到不过一根手指的距离。
那阵熟悉的体香传来,弥散在鼻端,一下子把顾迢带回了二人刚刚共同经历的那个雪夜。顾迢一阵神思恍惚,不受控制的把自己的唇,渐渐靠近了方徊来的唇边。
“阿嚏——!”
突然一阵响亮的喷嚏声传来。方徊来愤怒的回头看着打出喷嚏的林语然。
林语然揉揉鼻子:“你们房间的空调温度开得好低啊,我看还是得调高一点。空调遥控器呢?”
方徊来:“……我扔了。”
“???”林语然一脑袋黑人问号。
顾迢在心里一阵狂笑: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等顾迢恢复了理智,她也就不再敢看方徊来了。顾迢闭上眼、仰着脸,等着方徊来的棉球落在她眉头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