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说谎
“林大哥这话问的好没道理,不是你们三番五次去找我爸让他来说服我来林家吗?
现在我同意来了,为什么又要说是我突然改变主意?”
阮沐沐直接把这句话丢回给他,倘若他真的起疑,解释再多也无用。
林非锦沉默了一下,说道:“是我唐突了,抱歉。”
“我和林小姐的之间的矛盾众所周知,在你们让我来林家的时候,想必就应该预料到会发生类似的事。
而且,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阮沐沐注意着他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如果林大哥担心,我继续呆下去,和林小姐的之间的矛盾会更加激化,只要你开口,我立刻就离开。”
“你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林非锦解释道:“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这次的事多有抱歉,我替意染向你赔个不是,以后我会尽量让你们少碰面。”
他很轻巧地转移了话题,阮沐沐也自然不能再揪着不放。
她笑了笑,“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进去休息吧,晚饭叫人给你拿上来。”
阮沐沐点点头,进了房间之后,林非锦回去,又把医生找了过来。
这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林汉德五年前特意从国外请回来的,不存在和阮沐沐认识的可能。
“沐沐的伤是否真的很严重?”林非锦问。
医生怔了怔,仔细思忖道:“按理来说算严重的,可能是瓷片的利度不够,所以只有大面积小血管受损。但导致的大量出血,若是不及时抢救,不出五分钟就会失血过多死亡。”
“及时抢救了呢?”
“那就和皮外伤没什么区别,不出一个星期就能活蹦乱跳。”医生说完,试探性地问,“大少爷,您是在怀疑什么?”
林非锦没回答他,而是说道:“瓷片还在么?拿给我看看。”
“还在,我这就回去拿。”
医生说完,便出了书房,五分钟后,他拿回来两块瓷片。
林非锦捻起瓷片,不解地问,“怎么有两块?”
医生道:“因为当时情况混乱,没找到真正的那块凶器,这两块是我通过伤口对比所筛选出来的。”
林非锦举着手里的瓷片,拧眉看了许久,若有所思地说,“我一直有个疑惑。”
“什么疑惑?”
林非锦抬眸,“假设有人用这种方式来杀你,你还有力气反抗吗?”
林非锦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这样,换句话说吧,你会选择去刮花对方的脸作为反抗吗?”
“这……”医生给难住了。
林非锦又说道:“而且,以意染脸上受伤的程度,需要一定得力气,更何况是两边划出那么深的口子,有这种程度的力气,就算是反杀也不难吧?
所以在你被人伤到要害并且当时有反抗能力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医生道:“自然是跑出去求救了。”
“再假设,你愤怒的情况下想置一个人于死地,在对方反抗时,划伤你的脸,你会怎么做?”
医生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更加愤怒要弄死他了。”
“那我们当时听到的是什么?”林非锦又问。
医生眼睛一亮,“是林小姐的哭声。”
“所以这不符合常理。”林非锦捏了捏眉心。
“这么一说还真是,沐沐小姐脖子上的伤口来看,说明林小姐当时是得手了的。
可林小姐被划伤了脸不选择继续杀死她,而是坐在地上哭,沐沐小姐有能力逃走却没有逃,的确很奇怪啊。”
“可是……”医生又迟疑道:“正常人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陷害别人吗?若是稍微出点差错,命可就没了。”
林非锦微微点头,“这就是我的疑惑。”
“或许林小姐只是想吓唬一下沐沐小姐也说不定,并不是真的想杀她?”医生分析道。
医生到底还是圆滑,万金油似的,看起来帮双方都在说话,实际上谁也没帮,谁也不得罪。
“罢了,但愿是我想多了。”林非锦摇了摇头,“你下去吧,我们的对话保密。”
“是。”
林非锦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眉宇之间浮出淡淡的愁绪。
“阮沐沐,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他好奇阮沐沐的同时,阮沐沐也同样在好奇他。
慕少野甩了个视频过来,阮沐沐捧着手机在床上和他聊天,他一眼就看到了阮沐沐脖子上的绷带。
“你脖子怎么回事?”
阮沐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随便扯了个谎,“扭到了。”
慕少野半信半疑,没好气地说,“阮沐沐,你别给我乱来,不然我马上把你弄回来。”
阮沐沐急忙说道:“真的是睡觉的时候扭到了,没骗你!”
慕少野哼了一声,随后靠在了床头,他穿着香槟色的睡袍,腰带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的腹肌,挂在脖子上的绷带十分醒目。
“你的手怎么样了?”
“断了。”
阮沐沐:“……别开这种玩笑。”
慕少野的脸臭的跟锅底似的,“那你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没良心的女人,我不找你就不找我,发个信息都耽误您时间呢?”
他懒散地倚在床头,故意露出他的八块大腹肌,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怨妇的味道。
阮沐沐从他脸上读出四个字——空虚寂寞。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说点好听的,丢下身受重伤的老公跑去别人家里,可没见你有什么犹豫的,也就是我现在脾气好,要搁七八年前,我腿都给你打折。”
脾气好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阮沐沐背脊发麻。
“你以前这么凶残?”
慕少野眉梢一挑,“哼,你以为呢?”
阮沐沐不信,“你不是说不打女人吗?”
“以前我眼里没有性别,只有活人和死人,阮沐沐你就偷着乐吧,我也就对你这么好了。”
阮沐沐抿唇,看着屏幕里的俊脸,心中暖暖的。
她有时候觉得遇见他是幸事,然而她所有的不幸又是从认识他开始。
她真不知道,遇见他,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