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语气故作认真，堵住了刘晓梅想说的话。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徐言扬了扬手里的作业纸，“还是要谢谢你。”
    第12章 天青色等烟雨
    在同学的一声声再见中，林然也告别了自己的九年级上学期。
    林然感觉自己的书包沉甸甸的，脚下的自行车却异常轻快。
    “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你的脸没有化妆我却疯狂爱上，思念跟影子在傍晚一起被拉长，我手中那张入场券陪我数羊……”
    周杰伦甜甜的《游园会》在林然的房间唱了一遍又一遍，林然好似听不腻一般。
    徐言没有送数理化的经典考题发给林然，而是把自己的歌词本送给了林然。
    林然看着一页页抄的整整齐齐的歌词，突然觉得徐言好好，居然可以完整地抄完所有的歌词，还把它送给了自己。
    从门卫室出来的林然第一时间就拆开来看了，一旁的曾红都眼红了。
    曾红拿过来一页一页看去，更加羡慕了：“林然，这是谁给你的啊？字真好看。”
    “没想到她的字居然写得这么好。”林然也夸了一句。
    “徐言？看着像男生的名字。”曾红草草翻完，直接翻到扉页，看着上面潇洒纵然的写着两字，使尽自己十五年的功力辨别出了徐言的名字，一脸坏笑地看着林然说道：“从实招来！”
    林然赶紧解释：“什么男生，人家明明是女生好不好，你什么眼神？”
    曾红还是有点不信：“女生吗？这字写这么大，不像女生啊！”
    （多年之后的徐言知道自己的字被吐槽后，立马吐槽：你们那时候写的蚂蚁字谁看得清楚？）
    林然看着扉页上写的：“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一时间竟觉得这是徐言谢给她的。
    之后几天林然都没敢上网，她怕徐言会突然说些什么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林然这才悄悄登上扣扣。
    看着空荡荡的消息界面，林然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一句话也没留，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林然心道，“也不问问我有没有拿到东西，就不怕被别人拿走了，也不问问我考得怎么样，一点也不称职。”
    徐言的聊天界面被林然开了关，关了开，许久也没见徐言上线。
    最后林然还是给徐言发去几条消息。
    【六月双子】“歌词本我收到啦，谢谢你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六月双子】“我期末考得不错哦，数学进步了十几分。”
    【六月双子】“对了，你第一面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啊？”
    林然没有忍住，还是问出了关于天青色等烟雨的问题。要是这时候的扣扣有撤回功能，林然发完一定会立马撤回。
    另一边
    徐言从教室出来，本想着去上网的，结果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钱。今天早上出来的急，钱放在桌子上忘记拿了。
    下午也没找到借口出门，徐言想着的二天再去的。晚上徐爸回来，问徐言放假了能不能去工地上帮忙。
    那时候的工地跟小网吧一样，管的并不严。很多像徐言这么大的半大小伙，不想读书的在工地上做事。徐言之前暑假的时候也去去过，干了几天就受不了不去了。
    徐爸最近包的工程在赶工期，徐言也有经验，过去能帮上忙。
    徐言考虑了一下，便对徐爸说道：“爸，我去能不能给我发工资。”
    徐爸：“这……”
    “我做多少拿多少，不会多要。”徐言直接说道，“而且有钱我也干得有劲，你说是吧？”
    徐妈一听也连忙点头：“就是就是，人给你干活你还想不给工资啊？”
    徐爸见徐妈倒戈，也不说徐言了：“怎么我感觉我里外不是人了，搞得好像我赚钱不是为了这个家一样，你们有没有搞错？”
    “就说你给不给吧！”徐妈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把问题丢给徐爸。
    就这样，徐言第二天就去上工了。
    直到腊月二十九，工地全面停工，徐言这才开始在家休息。
    终于有机会去上网了，徐言顶着寒风，骑着车在市区逛了一大圈，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一个年三十还舍不得回家过年的网吧。
    网吧就在一楼，寥寥十几台电脑，却差不多坐满了人。地方虽然不大，倒是被打扫得很干净。
    “老板这么勤恳，以后一定发大财。”开好机子的徐言对老板说道。
    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笑起来还有点腼腆：“谢谢。”
    徐言熟练地登上自己的扣扣，看着林然在她不在的时候发来的消息，顿时觉得自己这么多个月没白干。
    【无与伦比】“我觉得这句不错就抄下来了。”
    【无与伦比】“进步了就好，谁让你有个好老师呢！”
    【无与伦比】“我之前跟着我爸做事去了，好累啊！”
    ……
    相比起徐言那边的晴空万里，刘晓梅这边就显得乌云惨淡了。
    听完徐言说完谢谢的刘晓梅觉得天都黑了，一个人默默在教室里哭了好久。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下午接到钟珍珍给她打来的电话。
    “怎么样？”
    “没怎么样。”刘晓梅又开始难过，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有流了出来，“徐言她说谢谢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