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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焦躁不安,姜卷关上房门,连作业都抛在了脑后,一心坐在床上叠千纸鹤。
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晚上,她都没踏出房门一步,就连午饭也是端回屋里草草了事,中途只是心事重重地看过几次手机,为的是看方野有没有发来消息,心里竟然有隐隐的期待,想着就算是质问也好,不过几个小时过去了,方野也没主动发,姜卷已经想见方野黑脸的样子,于是,她破天荒地主动发了个消息,说:“我们家里突然有点事,去不了了,对不起。”方野一直没回。
姜卷恨恨地想,你的脾气倒大,是谁说就朋友里边就我一个女生,好家伙,幸亏去看了看,不知道还请了几个美女,上当受骗的人明明是我,我还没说什么,你还拽起来了,转念一想,也许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没去,或许他在那样举众的欢愉里连发现都不曾。胡思乱想一番,心里终归是越想越气,又委屈,手里的活却是一点没停,越做越快,开始做一个要两分钟,现在只要一分钟,就这样断断续续做了一整个通宵。
连梦里的天穹都被无数飞舞的彩色千纸鹤所覆盖,虽然清早起来发现满脸都是泪痕,不过她并不觉得是为情所伤,权当作对于美的震撼。
早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透明星空瓶里的千纸鹤,她清晰地记得那数目,稳妥起见,又点了一遍,确定是三百四十只,一只不多,一只不少,不是没想过偷懒,这瓶子里数目繁多的千纸鹤,如若不是有心人,谁会闲得慌一颗颗一粒粒去清点数目,只可惜,依姜卷的了解,方野正是那个有心人。
说好的五百二十七,多一个,少一个,都不算五百二十七。
有时候看见他对于数字的迷恋和精确程度,她会怀疑这家伙连自己头发的数目都知道,或许只是因为婴幼儿时期在摇篮里的某个清晨闲得无聊。
想到这里,姜卷出门洗脸刷牙,头发急匆匆挽一个结就又回来了,“五百二十七,三百四,还剩一百八十七,加把劲!”这些千纸鹤就是她道歉的荆条,也是他原谅的阶梯。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临出门前将五百二十七只千纸鹤入圈完毕,配合着闪着微蓝幽光的透明星空瓶,显得璀璨而华美,如同坠入大海深处的一场梦境,姜卷在瓶口细心地打上一个墨蓝色的蝴蝶结,宣告此项浩瀚工程的竣工。
为了更好地展现售货员宣称的夜光效果,姜卷将窗帘拉上还不够,又抱着瓶子钻到被窝里,在浓墨般的黑暗里终于看见眼前一掬从银河里打捞出来的闪烁的星空,在那样一个瞬间,姜卷突然觉得瓶子里的无数荧光才是眼睛,而自己的眼睛变成了黑夜。
她小心翼翼地将许愿瓶放入一个浅绿色的画着小熊的正方体包装盒内,像是把眼睛放入星空,把星空沉入春野,一切都美极了,不需要了,不需要方野原谅自己的中途变卦和不告而别,她甚至舍不得送出这个礼物了,她觉得方野这家伙有一点点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看看那些玲珑而细致的小小千纸鹤,它们紧紧地拥在一起,像是她的雏鸟,姜卷心一横,把盒子咣当扔进书包,总归是自己出尔反尔错事在先,“走了,负荆请罪去了!”
要是从被窝里弹出的速度不够快,她真要就地沉入梦乡了,这种焦虑型人格再加上完美主义,简直就是命运的缓刑,一遇事根本停不下来,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前前后后心脏都别想安稳下来,就因为方野生日的事,她两个晚上都没怎么睡,现在好不容易歇下来了,校园的铃声又召唤起来了。
等眉眼乌青昏昏沉沉的姜卷跌跌撞撞地到了教室之后,才发现,方野没有来,她看表,时间差不多,看一眼方野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安慰自己,是自己来早了,结果,等了一晚上,自习课都下了,人还没来。姜卷对着桌兜里的许愿瓶默默祈祷,“方野同学,你最好不是吃生日蛋糕噎得住了院,也不是被玫瑰花的香味弄得过敏休了学,祝你平安。”
愿望刚许完,天空降下两声惊雷。
伴随着下课铃响,姜卷看向窗外,整个世界大雨滂沱,只是这次身边没有给她递伞的人。
爆发
姜卷站在雨夜种看校门口停满的车,以及拥挤地站在水洼里驻足张望自家孩子的家长,忽然内心涌起一阵雨水浸过的凉意。她知道家里没有人来接她的,一向如此。
于是,她冒着倾盆大雨冲进夜色里,冰凉的雨点击落在脸上,不一会儿,已经全身湿透,鞋里灌进泥水,每走一步都如同要陷进沼泽一般,脸上的雨滑过眼睛,姜卷取下书包顶在头顶跑了起来,经过巷口那家兼职打印的小卖铺门前,她忽然听见两声微弱的猫叫声,俯下身去看,是那天过来打印考试资料时见过的那只小白猫,那猫也和她一般被雨浇得湿透,蓬松的白毛被打湿贴在细小的骨架上,显得瘦骨伶仃,此刻却从门口垫着的纸壳上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对着姜卷哀求般地嚎叫,叫得人心也如同落雨的洼地一样泥泞,见姜卷要走,小猫忙跳下台阶,用沾了泥的小爪拽着姜卷垂地的校服裤腿不许她走,小眼睛闪着幽幽的光。姜卷几次欲要拔腿,终是不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