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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褚旻说让百姓改用井水之事,闻斐其实也有话想说,只是最后没有开口罢了——对于一个河流众多,从不缺水的城市,水井数量恐怕不会太多,供全城百姓使用想必捉襟见肘。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闻斐担心地下水也会被污染。
不过如今时候尚早,地下水的事还可容后再说,闻斐对于饮水只提议道:“为防疫病,还请别驾下令,百姓饮水需得煮沸之后再饮。”
褚旻刚还为城楼守卫玩忽职守而恼怒,转眼又听闻斐说起饮水:“这是为何?”
闻斐想着细菌病毒不好解释,便用浅显易懂的话解释道:“杀毒。疫病之毒溶于水中,煮沸之后或可杀之。即便不能彻底杀死,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褚旻闻言有些狐疑的看了闻斐两眼,非是他不信,实在是闻斐这样也不像是懂医的。不过话他是记下了,等回头召集全城名医商议时,再问一问正经医者,若闻斐说得有理,自然也是要听她的。当下便只向她道谢,随后见闻斐好似叮嘱完了,又匆匆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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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旻走后不久,这府邸的女主人便迎了出来——与褚家兄弟们有志一同的宠妹妹不同,嫂子们对待褚曦的态度却是各不相同。有跟着丈夫一起宠妹妹的,也有对褚曦羡慕嫉妒的,但更多的还是交情平平,只维持着应有的亲近与体面。
二嫂徐氏便是最后一种,她对待褚曦客气有礼,再加上一点适度的亲近。而对待闻斐的态度也差不离,只是将那一点亲近,变为了对外男的客套疏离。
总的来说,徐氏并不是个惹人讨厌的人,相反因为她的进退有度更使人放松。
等到二人用过晚膳,徐氏便对褚曦道:“多时不见,小妹看上去消减不少,想来这些天在外也吃了不少苦。正好府里的郎中在等着了,小妹且过去让郎中把把脉,哪里亏损了,也好及时弥补一二。”说罢又看向闻斐:“武威侯若是不弃,也可一同前往。”
世家都很讲究,别说外出一趟遇险吃足了苦头,便是什么事都没有,他们也会定期请脉。是以褚旻早早安排了郎中等着并不奇怪,不过闻斐也明白,从自己说出城外疫病开始,这诊脉便不仅仅是诊平安脉了,更重要的是看看她们在外有无感染疫病。
这是无可厚非的,就连闻斐也无法拒绝。更何况褚曦之前溺水后确实有些后遗症,现在脸色都不太好,寻个靠谱的大夫诊治也是必然。
两人因此都没有拒绝,稍等了片刻,便有郎中提着药箱前来。
褚曦先诊的脉,郎中得出的结论与闻斐想得差不离:“女郎之前应是有过着凉闭气,之后又未得静养休憩,于身体有些损伤。但好在并无大碍,休养些时候,老夫再开几副药调理一二,很快便能痊愈。”至于疫病什么的,自然是没诊出来的。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老郎中说完转身就提笔写下了一副药方。府中也常备着药,尤其滋补类的药材更是从不缺,徐氏当即便命人去开库房取药。
等到褚曦这边安排妥当,闻斐自然也是要被诊脉的,她大大方方递出了手腕毫不扭捏——其实经验老到的大夫是能从脉象断男女的,但闻斐既在皇帝眼皮底下女扮男装,祁太尉自然早做了准备。他也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秘药,给闻斐吃过之后别说普通大夫,便是宫中太医也诊不出端倪,还不影响诊脉断病。
褚家这郎中自然也不例外,诊断一番后,也只得出了闻斐身体康健的结论。小将军身体好得很,别说染上疫病了,就连吃点补药调理都用不着。
两人都无事,徐氏也放心许多,又给二人安排了住处等,天色便也不早了。
徐氏一手拉住褚曦的手,对二人说道:“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们又在外奔波多日,想必劳累。家中已收拾了房舍,你们收拾一下,今晚就早些休息吧。”
闻斐闻言顺势道谢,也没推辞对方的安排。即便最初她并没想过来褚家借住,但如今她部下四散又囊中羞涩,其实也没旁的地方可去。再加上如今江州这形势,恐怕她就算有钱,也难在城中找到合适的落脚地了。
三人寒暄几句便分开了。褚曦是亲眷更是女子,自然是被安排去了内院,闻斐则毫无疑问被安排往了客院。前者自然有徐氏引路,后者便只能跟在仆从身后离开了。
临分别前,闻斐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今晚分别明日还能否见到对方?
褚曦也回头,恰与她对视,但有外人在场,两人却是什么也没说。随后闻斐就跟着褚家仆从离开了,临走时目光似有不舍,可同时她也明白分别的必然。
直到闻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褚曦这才跟着徐氏转身,往内院去。只是两人走了没几步,徐氏忽然开口道:“小妹对武威侯,似乎别有不同?”
没来由的一句话落在褚曦耳中,却是让她心跳蓦地快了两拍,有点乱。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是比较冲动的性格,所以被外放出去了,官职也算不上高。再加上本身也是拦路虎的设定,站在小将军角度不讨喜是必然的,只能说不是坏人吧——当然,之后拦路虎偶尔变助攻是可以有的,态度转变也是必然的。
PS:大家热情一点,今天二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