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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知道归知道,褚曦倒没着急向闻斐讨要,就想看看她会如何做。而如今对方这般干脆就把玉佩还她了,褚曦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喜她坦诚相待,忧她不为所动……
满腹心事不足为外人道,褚曦只深深看了闻斐一眼,然后便抬手合上了闻斐摊开的手掌:“阿斐赠我匕首,我收了。如今这块玉我若赠你,你可愿收?”
说着话,褚曦手上些微用力,将闻斐握着玉佩的手推了回去。
褚曦的手掌柔软,掌心细腻,覆在闻斐的手上便如最上等的暖玉相覆,引得人心思浮动。闻斐也不可避免的失神了一瞬,以至于她脑子里晕晕乎乎,根本没意识到收下这块玉佩可能意味着什么。她只想到自己送了匕首给褚曦,这玉佩也算回礼?
念及此,本就不太想把玉佩还回去的闻斐顿时理直气壮,没多犹豫便收下玉佩重新放进了怀里。
褚曦见状眸光深了深,被躲了两日的郁闷散去,有一点点开心。然后她目光落在闻斐身上,忽然瞥见她怀中似乎藏着什么硬物,透过单薄的夏衫隐约可见轮廓。
“你这揣的是什么?”气氛放松下来,褚曦也有心情问句闲话了。
闻斐知道褚曦聪慧,再加上褚旻是这两年才调任江州,与当年修堤之事无关。于是也不打算瞒着她,便从怀中掏出块薄薄的碎石递给褚曦:“昨日罗府君说江堤是被人炸毁的,今早我便特地去缺口处看了,这是缺口被炸毁的石料。”
这石料是闻斐特地削下来当证据的,因此削得挺薄便于携带,同时也将巨石上最明显的□□痕迹削了下来。免得日晒雨淋,等朝中派人来查时,这仅有的痕迹也被冲刷了去。
褚曦接过来看了看,过了会儿又举到鼻尖嗅了嗅,忽然说道:“这石头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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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连夜暴雨,说好在府衙忙完休息的褚旻却根本睡不着——满心惦记着城外灾民的他几乎睁眼到天亮,晨起不等雨停,他便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城查看情况了。
这一忙,便又是一个早晨。
褚旻看见闻斐领人骑马出城了,往城东方向去,他几乎不用猜也知道对方要去哪里。他没拦人也拦不住,因此就那么看着她带人跑了,直到晌午才回来。这一回褚旻倒是有心将人拦下帮忙,结果隔得远,手都快挥断了也没见人勒马停下,摆明了对他视而不见。
“就这还想娶我妹妹,做梦去吧!”褚旻愤愤的在心中想着,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假装不尴尬的将举起的手臂重新放下。
但看到这一幕的人显然不少,心思各异的同时,也有人毫无眼色……
闻斐领着人进城后,褚旻便重新忙碌起来,结果还没消气就听身后的书吏忽然道:“大人,您刚想喊住的人又出城来了。”
褚旻听到这话瞬间想的是闻斐终于反应过来,想要讨好大舅哥,因此出城来弥补了。于是他也没计较书吏说破之前尴尬的事,微微昂起下巴,转身等着闻斐过来赔罪。
哪知他回过头一看,却见敞开的城门处一骑奔出。马是熟悉的马,人也是熟悉的人,偏偏此刻马背上骑着的却不止一个人——他眼睛倏然睁大,就连闻斐也能一眼认出褚曦,身为兄长的褚旻又怎么会认不出戴了帷帽的妹妹?!
他妹妹,长安有名的淑女,就这样被个臭小子教坏了?!
褚旻心中大震,一时间想不起其他,下意识撩起衣袍便追了过去。然而褚曦和闻斐并不往他这方向来,再则两条腿怎么可能追得上四条腿?他奔出数十丈连口灰都没吃上,那两人便已经骑着马跑远了……呸,骑的还是他家的马!
又气又急,褚旻追得气喘吁吁,还险些跌倒。但看着那越跑越远的两道身影,追不上的人也是无可奈何。最后他牵起袖子抹了把脸,咬牙切齿的放弃了,打算等两人回来再找她们算账。
反应慢半拍的扈从这时才追上来,左鸣扶住褚旻问道:“郎君你没事吧?”
褚旻一见左鸣,立刻想到什么似得拉住了他,追问道:“方才那是怎么回事?女郎为何会与人同骑?之前你们去接人,回来的路上她们难道也这般亲密?!”
一连三问,问得左鸣不知如何回答,连眼神都是躲闪的——他也心虚啊,当初郎君派他去接人时还特意叮嘱过,哪知女郎早被人哄了去,他做扈从的又能如何?回来后也不敢与郎君说,还想着能瞒几日是几日,结果却忘了那两人毫无顾忌。
左鸣什么都没说,可褚旻一见他那神情就知道答案了,当即眼前就是一黑。只是还没等他捶胸顿足的气恼,忽然就听身后有人说道:“褚别驾,方才那是令妹?”
褚旻闻言立刻收敛了神情,回头一看果然是罗府君带着几个同僚走了过来。
在外人面前,褚旻自然还是要维持世家风度的,便微微颔首表现出一派落落大方的模样:“是啊,小妹顽皮,也不知两人急匆匆去了哪里。”
不提两人婚事是否能成,至少如今她们婚约尚在,外人也认定两人是未婚夫妻。这种情况下别说褚曦的身份无法否认,就算能否认,褚旻也不会提。否则让人误会闻斐抱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岂不是生生往褚曦头上扣绿帽,顺便还打了自家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