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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一松,闻斐情绪顿时高涨起来,看向眼前的褚曦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正好两人躲在内间没人,老板娘也在外面招呼新客人。闻斐胆子一大,站起身双臂捞过褚曦,便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阿褚,还是你聪明。”
褚曦猝不及防就被吃了豆腐,正要与闻斐好好“计较”,忽然就听外间传来一阵吵杂声。她到底脸皮薄,当即就惊得从闻斐怀中挣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躲得远远的,就听外间传来杨七熟悉的声音:“将军,将军您在里面吗,出事了……”
杨七跟在闻斐身边多年,性子算得沉稳,但此刻他的语气中却带着满满的焦急。闻斐一听便知道是大事,也顾不得儿女情长,就要出去问个清楚。
只是她刚一迈步,手臂就被褚曦拉住了,而后不等她说些什么,褚曦沾了水的帕子就往她脸上糊了过来。闻斐于是反应过来,她这涂了满脸香粉的样子可不能出去,真让手下人瞧见了不说认出她身份,至少也得坏了形象损了威严。
闻斐赶忙去掬了些清水,匆匆洗了脸,然后带着满脸水珠便跑了出去:“发生何事?”
杨七见她这样怔了下,也来不及探究,急匆匆说道:“陛下急召入宫。”说完上前两步,凑到闻斐耳旁低声补了句:“好像是有战事告急。”
闻斐眉头当即皱起,一下子就想到了不知在哪儿应对藩王的舅舅,莫非是真有人起兵?可就算有人起兵,她舅舅难道还应付不了吗?!
带着这些疑虑,闻斐也顾不上其他,拔腿就要往外跑。
人都跑出店门了,好歹想起今日不是自己一人出门,而是来约会的。她于是回头看去,正见褚曦从内间出来,便对她道:“阿褚,我有事先行一步,下次见面再与你解释。”
褚曦也不是不顾大局的人,冲她挥挥手,没多问:“你去吧。”
闻斐见她没有不高兴,这才松了口气。临走前又匆匆解下钱袋扔给了老板娘,这才转身跑出脂粉铺跳上马背,也顾不得城内不许纵马,绝尘而去。
褚曦追出了店外,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莫名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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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斐一口气跑到宫门,进了皇宫直奔宣室殿,一进殿门就瞧见不止是皇帝,三公九卿已经到了大半。而且个个神情严肃,一看就是出了大事。
闻斐心里当即就打了个突,面上却还维持着严肃:“臣拜见陛下。”
皇帝见她来了,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可很快又皱了起来。他先喊了“免礼”而后也不等剩下没到的人了,直接便将一封加急军情举了起来:“两刻钟前,朕收到急报,北蛮死灰复燃再度南下。如今已攻破了北州,又下了羡、宁二城,势如破竹,如今正往长安而来。”
闻斐一听这话眼睛就瞪圆了,一句“不可能”几乎脱口而出——两年前北蛮就被她打残了,这两年她在北地也没少收拾漏网之鱼。且不提两年时间根本不够北蛮休养生息,就算够对方恢复,她回来时还在北州留了大军驻守呢。那都是她练好的精兵,怎么可能一触即溃,放任对方南下?
被这个消息惊到的不止是闻斐,其余几个重臣也同样惊骇莫名。他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闻斐,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怀疑,仿佛是她里通外国,放了北蛮入境。
闻斐心都凉了一截,赶忙跪下分辩:“陛下明鉴,此事与臣无关,且边关将士与北蛮皆有血海深仇!”
皇帝显然没有怀疑她,起身绕过案几,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朕相信,此事与你无关。”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北蛮此来势如破竹,确实是有人里通外国,将边境布防图泄露了出去。如今局势危急,祁太尉又不在朝中,朕唯一可以倚仗的,也只有大将军了。”
闻斐听罢,心中难免动容——北境布防是她安排的,全部的布防图也只有她和皇帝才有。如今布防图泄露,乃至边境溃败北蛮南下,可皇帝仍旧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她。
这般的信任,饶是闻斐这个穿越者,也不由生出了几分肝脑涂地之心。
于是闻斐毫不犹豫,当下抱拳道:“蒙陛下信赖,臣必不辱命!”
皇帝拍拍她的肩,转身便冷酷道:“长安城外驻守有八万兵马,你带五万走,朕要你全歼南下的北蛮人,你可做得到?”
闻斐还不知来犯的北蛮人究竟有多少,可她一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陛下放心,臣必不负所望。”
然而闻斐答应了,其他重臣可不愿答应,他们有些慌了神:“陛下三思。那八万兵马是拱卫长安的,若贸然调走大半,长安有失可就得不偿失了。”
长安城外有守军八万,城中则由禁军管辖,两厢叠加也不到十万兵马。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们刚有人得到消息,安王、瑞王等几个藩王异动连连,好似正在勾连准备起兵……这当口把长安守军调走大半,皇帝真的不是病傻了吗?!
还有闻斐,布防图泄露一事皇帝信她,三公九卿可不敢信。天知道她万一真与北蛮勾结,带着那五万长安守军跑了怎么办?这简直就是豪赌!
皇帝哪会不知这些,但他却一意孤行:“众卿不必再劝,朕意已决。”
他说着,转身走回御案后,拿出了那只装着虎符的匣子,然后取了城外守军的虎符亲手交给闻斐,郑重道:“明日发兵,朕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