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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斐看着圆滚滚的媳妇也有些好笑,微微弯了弯唇角,又轻咳一声忍住:“那就不骑马。乘车也不行,外面的雪太厚,车轮都快给埋了,马车也走不了。”说完盯着褚曦端详一番,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对兔皮的护耳,顺手给褚曦的耳朵戴上了。
褚曦还没戴过这东西,伸手要去碰,闻斐却以为她是不愿意戴,忙拦下解释倒:“这里冬天太冷,不戴这保暖,耳朵很容易冻伤的。”
她这样说,褚曦也就不碰了,又问:“那不骑马不乘车,咱们怎么走?”
闻斐便笑:“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正好两人都穿戴好了,闻斐拉着褚曦便跑了出去。小两口原本年轻,身姿轻盈,手牵手跑起来也是好看的。只这会儿褚曦几乎被裹成了球,这会儿跑起来也摇晃,莫名有些滑稽。
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没留意到这点,她们跑得也不快,来到后院马厩时,大口呼出的都是白汽。
褚曦扫了眼马厩,有些疑惑:不是说不骑马不乘车吗?
闻斐也没等她问,很快招呼人准备起来——马厩里当然是养马的,将军府的马厩就更不会闲着,足足养了十余匹好马。这还只是闻斐一个人的,府中亲卫们的马在另一处养着。不过马厩里也不止有马,出行所用的车具一类,也都存放在此处。
随着闻斐一声令下,马厩的仆从也忙活起来。确实有人牵了马,但除此之外还有人开了一旁的库房,但拉出来的却不是马车。
褚曦看着那低矮无遮的车具,犹豫了一阵,问道:“这是……雪橇?”
闻斐顿时惊奇的看了她一眼:“咦,阿褚竟认得雪橇吗?”
褚曦听她确定,眉头便几不可察的皱了下,旋即解释道:“我在长安也见过的。最冷的时候湖水都结了冰,有人爱去湖上滑冰,也有人带了雪橇去玩。”顿了顿,又继续:“就是让仆从拉了绳子在前面跑,主人坐在后面,跟驾马车一样挥鞭驱赶。”
闻斐也是在长安长大的,但这些她还真不知道。因为小将军自幼要强,明确了将来要走的路后就更加刻苦努力,压根没机会接触这些纨绔把戏。
现下听褚曦一解释,她便也明白过来,更知道对方为何蹙眉了。于是心中不免一软,有些感慨,嘴上却忙解释道:“不是,这雪橇不是用人拉的。咱们也不走冰面,这么厚的积雪,真用人拉不知道多慢呢,还不如骑马方便。”
褚曦闻言,眉头果然便松了,又问:“那用马拉吗?”可马也太高了,雪橇这么矮。
闻斐这时也不卖关子了,拍拍手,便有仆从牵了十几条大狗过来。这些狗生得高壮,皮毛也厚实,大雪天在外面跑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褚曦一见便知道,这是要让狗拉雪橇。她在长安见过人拉雪橇,还没见过这样的大狗来拉雪橇,倒也不担心这些狗驯养得不好摔了她,反倒是看这那些毛茸茸的大狗好奇极了。几次蠢蠢欲动想要伸手去撸撸毛,又忌惮着没敢动。
闻斐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目光一扫挑出条还算熟悉的。那狗也认识她,见了她立刻高兴得上蹦下跳,“汪汪”直叫,就是站立起来比人都高,扑过来时还有些吓人。
所幸这些拉雪橇的狗都是精挑细选然后驯养的,闻斐低喝了一声,那狗就又乖乖坐了回去,就是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摇个不停,将地上的积雪都给扫开了……有点蠢,也有点过于热情,但除此之外其余的都还好。
闻斐见狗听话也放了心,过去拉住褚曦的手放到大狗的脑袋上,让她摸摸。那大狗也相当老实,被主人摸头时耳朵都服帖的压了下来,还微微抬了下头,有点撒娇的意思。
褚曦撸了会儿狗,眉眼都舒展开了,看上去还挺喜欢。
将军府的仆从动作也快,没一会儿便将雪橇收拾了,十几条大狗也一个个套上了绳索。等一切收拾妥当,便驱着狗,带着雪橇从马车出入的侧门出去了。
亲卫们还是骑马,闻斐也将褚曦抱上了马背,至少在城里这一段两人还是骑马走的。毕竟城里有人马走动,地上的积雪化了不少,雪橇滑动就没那么便利。于是便让那十几条狗拖着空雪橇,直到出了城,放眼望去满目雪白,才真正到了坐雪橇的地方。
闻斐先跳下了马背,然后又将褚曦抱了下来,没讨到好不说,还被后者狠狠地瞪了一眼——都怪她把人裹得太厚实,说好不骑马也还是骑了,结果上马下马都要人抱,真是丢脸!
大抵能猜到媳妇为何恼怒,闻斐只能装作没看到,直接将人抱上了雪橇。
狗拉雪橇对于南边的人来说还是有些新奇的,闻斐府上养着那十几条狗就证明她也玩过,甚至可能还挺喜欢。如此便当仁不让坐在了前面驾驭。
狗都很聪明,听得懂号令,便是在闻斐的一声令下,那十几条狗拔腿就跑,毫不错乱。
褚曦有些猝不及防,身体惯性的往后一仰,吓得她赶忙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闻斐。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其余声音都听不真切,感受到面前那人胸腔震颤,才意识到对方是在笑。于是心下恼怒,偷偷在那人腰上拧了一下,感到对方身体一僵这才满意。
坐雪橇和坐马车不同,和骑马更不同。
十几条狗在前面跑得飞快,连带着雪橇前行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后面骑马的亲卫侍从险些没被甩下。而在这样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之下,雪橇在雪上滑行却算得平稳,只迎面的寒风呼啸,吹得人鬓发散乱,脸都要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