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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长久的沉默,傅语昭想听到叶青亲口承认:“叶首领你若是不说明白,本宫没法帮你。”
“属下可以坦白,但请公主保密,此事涉及皇室秘辛,万万不可为外人所知道。”
傅语昭扶额,“说吧,本宫不会告诉任何人。”
叶青说的东西其实和傅语昭猜的差不多,皇帝赵毅还是皇子那会儿,身体就不太行,去灵峰门找人的时候受了伤,落下了后遗症。后来当上皇帝后,有那么多个妃子,但其实他只爱过柳茹星,柳茹星不想秦风澜被他玷污,用“爱”的名义与其约法三章,除了和柳茹星行房之外,不得和任何人行房。谁曾想,赵毅也有后手,他不和秦风澜行房,却能安排别人和秦风澜行房。
叶青是赵毅最好的兄弟,也是赵毅最信任的属下,只有他才会保守一切秘密。但是叶青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他虽然看上去是没有感情的属下,但他却对杨妃动了真情。故杨妃是众多妃子里,唯一一个有第二个孩子的。当年杨妃并不受宠,第一个孩子是二公主,母凭子贵,杨妃没有皇子可以依靠,又出身商贾之家,在后宫中举步维艰。叶青向皇帝求情,于是“皇帝”又召杨妃侍寝,遂怀上了六皇子。
听完这些,傅语昭有些麻木了,她问:“叶首领,你知道皇贵妃的孩子在哪儿吗?”
叶青脸色一凛:“公主你不就是……”
“住嘴,本宫若是皇贵妃的孩子,那本宫不就是你的骨肉了?”
“属下不敢!公主乃是真龙血脉,属下罪该万死!”
“别装了,本宫生母应当是柳茹星,皇贵妃的孩子已经被你们送出宫了。本宫就问你一句,你知道皇贵妃的孩子在宫外过着怎样的生活吗?”
叶青低头,额头磕在地板上,紧贴着坚硬冰凉的地面,他双眼无神,声音平静:“属下,知道,且那孩子是由属下亲手将其送到李家人手里。”
“你就没有半点良心不安?”
“有,若是没有,那孩子早就死了。”
“你知道她就是倾絮。”
“没错。”叶青重重磕了个头,“公主既然都知道了一切,那就该明白,叶青所作所为并不受自己控制,叶青已经在自己能做的范围内,尽可能保全那个孩子,尽管我并不爱她。”
“公主也该知道,你对倾絮越在乎,她就越危险。”
“爱也是有差别的,你冒着被父皇灭口的风险来求本宫放过杨家,却仅仅只动用了一点手段,劝皇帝放过倾絮一条命,且她活着遭受的苦难还不如当初死了。”
叶青抬头,额头带血,眼神冷漠:“那么公主说这些来指责属下,又有什么用,事已成定局,公主想要属下做什么,直说吧。”
傅语昭咬牙,但依旧在笑:“本宫也不求你对倾絮能有多少怜爱,既然你这么在乎杨家人,为了保全她们,也该做出点牺牲了。”
最后傅语昭在扬州查到了盐运使和地方乡绅勾结,鱼肉百姓,行贿受赂,还贩卖私盐。傅语昭做了点手脚,把和杨家有关的证据都弄消失了,杨家摘干净了,只是落得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罚了几个主要负责人,保全了整个杨家。
杨家的证据一部分被傅语昭送到了端王手上,一部分被她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端王也慌了,给他看的只是浅层的证据,更深层的,能让杨家满门抄斩的东西还在傅语昭手上。如此一来,他别说是争储了,就是活命都难。但要他就这么放弃,退出争储,他又不甘心。
就在傅语昭返京的路上,她遭到了刺杀。消息传回京城时,已经是三日后了,皇帝震怒,命大理寺与刑部共同彻查此事。
但没过多久,傅语昭在京城的商铺接连遭到揭发,其账本被送至衙门,偷税漏税等比比皆是。不仅如此,傅语昭商铺的账目尤为奇怪,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大笔银两不翼而飞。这批银两的去向,似乎和西北军队有关。
还有人上奏,说杨家与傅语昭勾结,欺上瞒下,盐运使一案,杨家是主谋,但傅语昭参与其中,徇私舞弊。这事一开始没人信,毕竟傅语昭和端王是竞争对手,她应该巴不得查出杨家的证据,好打压端王势力。却没想到,傅语昭拖着病体,刚进京,就被皇帝召见。
傅语昭遭受刺杀,本该是受害者,但如今,她离开京城太久,京城里爆出太多对她不利的案子,纵使是皇帝想保全她,也不容易。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傅语昭遭受刺杀,一剑刺穿了她的肩胛骨,差一点伤了心脏,去了半条命。如今跪在殿内,冷汗直冒,头晕眼花。
太监总管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道:“皇上,三公主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再跪下去,恐怕是……”
傅语昭跪了一个时辰,皇帝就坐在龙椅上看着她不说话,持续了一个时辰。两人都没开口,还得太监总管来提醒。
皇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立刻闭嘴。见殿下的傅语昭已经隐隐有些跪不稳,快要往一边倒去,皇帝终于开口了。
“你可知错?”
傅语昭摇头:“儿臣不知,从扬州回来,还未来得及歇口气,便被父皇召进宫,不知儿臣究竟犯了什么错?”
“你不知道?”皇帝冷笑,“呵,自己看吧。”
皇帝一抬手,就有人将一盘子书信呈上。傅语昭接过一看,顿时两眼发黑,这些竟然是她和杨薇往来的书信,还有她和郑严卿的密信,甚至还有她和莲妃、贤王等的密信。可以说包含了她和这些人合作、勾结的所有内容,只有一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