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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到她眼里促狭的笑意,冷哼一声,没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才离开坤宁宫,皇后的寝殿里就传来杠铃般的笑声,“儿砸,干得好!mua~”
胤祁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无辜。
……
天才亮了没多久,皇帝昨晚宿在坤宁宫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六宫,连皇太后和太皇太后都知道了。
这可真是稀罕事啊。
皇后有多少年没承宠,她自己可能不记得了,但后宫里有些人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康熙十一年,太子得了一场重病,几乎没命,皇后亲身照料了三天三夜,才把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可自那以后,皇后就病倒了,除了教养太子,所有宫务都交给了当年的钮钴禄氏,钮妃。皇上也只在白天去探望她,晚上从未留宿坤宁宫。
只除了一回,便是胤祁出生的前一年,皇后寿辰那天。也就那么一回,皇后就怀上了,还好好儿地生下了健康的胤祁……
承乾宫里,贵妃几乎要绞碎了手里的帕子,却只敢在心里咒骂,不敢像之前一般明着摔打东西。
翊坤宫里,郭贵人再次跪到了宜嫔身后,“谢谢姐姐昨晚的救命之恩。”
宜嫔把手里的鞭子舞得劈啪作响,好好儿的景观灌木被抽得支离破碎。
永和宫里,乌雅氏咬得嘴唇发白。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储秀宫里,僖妃揉碎了一朵花,问身边伺候过昭文皇贵妃的宫女,“不是说她快病死了么?还……”
话未说完,身边的宫女跪了一地:“主子慎言!”
而几位嫔位的娘娘,则不约而同地思量着,今天要不要去坤宁宫请安?
然而,等她们商量好,一起来到坤宁宫前时,却被告知皇后又‘身子不适’了。
不过,这回的‘身子不适’,可就太耐人寻味了。
赫舍里氏不管别人怎么猜想,这日她没再去慈宁宫,只让胤祁带着宫人去了。
胤祁到时,皇太后也在。她一个眼色,伺候胤祁的徐嬷嬷就被她的宫女喊到一旁问话。
徐嬷嬷小心翼翼地作答:“昨晚皇上皇后是和九皇子一起安寝的。”
宫女如实回禀了皇太后与太皇太后,两人不由看向胤祁。
宫女的声音很小,但胤祁耳力好,全听见了,他眨眨眼,跟着就说:“崽崽,睡中间。”
两人顿时哭笑不得。
太皇太后拿着牛肉干哄着胤祁问:“祁儿啊,你喜欢乌库玛嬷吗?”
胤祁的眼珠子跟着牛肉干左右晃动,“喜欢~”
“那祁儿以后跟乌库玛嬷一起睡,好不好?”
胤祁的心神全部在牛肉干上面,为了得到好吃的,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就应下来了,“好~”
太皇太后眼里透出惊喜,给了胤祁一大袋子牛肉干,让他去花园里玩了。
皇太后诧异:“姑祖母,您这是……”
太皇太后美美地喝着锅茶,笑道:“这几天祁儿一来啊,我这病就奇迹般地好转了,我想着,或许是我这老太婆少了些生机活力。”
皇太后追问:“所以您是想要把祁儿养在慈宁宫?”
太皇太后点点头:“正好也给他们小夫妻多一点相处时间不是?你觉着,皇后能应吗?”
皇太后:“若是您开口了,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只不过……”
太皇太后睨她一眼,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轻笑道:“有这两个孩子在,她不可能永远逃避,最多不过偷几年清闲罢了。”
皇太后感慨道:“是啊……这后宫啊,心大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午后,康熙的圣驾从天坛回宫后,直接就去了坤宁宫。
他黑着一张脸,戴着一副墨镜,正打算兴师问罪,却看到皇后头上绑着抹额,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歪在榻上。
榻前隔着一扇屏风,屏风前恭敬地立着慎刑司的李郎中。
李郎中见皇上来了,立刻行礼。
康熙想起前几天移交慎刑司的几人,眉心一皱,“审出什么来了?”
一刻钟后,康熙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不过,却不是冲着坤宁宫来的了。
康熙挥挥手,让李郎中退下,屏风也让人撤了下去,可他却沉默良久,没有开口。
一根簪子,慎刑司重型之下,审了好几天,竟牵出了许多‘意外之喜’。
——不止太监小原子和小石子都是佟佳氏的人,这后宫中,几乎有地位的嫔妃宫中,都有她的人安插其中,至于那些人都是谁,二人并不甚清楚。
只供出他们自己宫外的一些家人或好友,小命握在佟家人手中,其他人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而簪子是佟佳氏的有意布置,目的竟是等着有朝一日,皇后宫中出了什么事,她好‘被冤枉’,再自证清白,以达到反将一军陷害他人的目的。
这样的布置,在其他宫中也有。
“呵。”皇后冷笑,“好一朵目光长远、九曲玲珑心的清纯白莲花,好一个号称‘佟半朝’的佟佳氏啊!”
康熙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佟半朝’?”
皇后:“皇上可能不知道吧,佟佳氏在朝为官者,大大小小也有数十上百人计,早就在民间有‘佟半朝’的‘美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