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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驱策着狼犬雪橇,带了两个小太监,在东西六宫自由穿梭,孩童的欢笑声留下一串又一串。
还能想去哪个宫找好吃的,就去哪个宫,积雪完全不影响他的出行。他不但得到很多好吃的,还帮额娘尽了孝,皇玛嬷和乌库玛嬷看到他都很开心。
大家很快都知道了,宜嫔因为献上神犬,讨好了九皇子,而大受嘉赏和宠爱的事情。
有些人便想到,最受康熙宠爱的孩子九皇子,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又是连续三天,康熙仍然翻的都是宜嫔的绿头牌。
然而没有人知道,宜嫔心里苦啊。
帝王为了表示对她献上‘神犬’的嘉奖,天天翻她的牌子,但是,却没有宠幸她,甚至她都见不到天颜。
直到腊月初一,到了按规矩该皇帝去皇后宫里的日子,宜嫔才没有被翻牌,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康熙最近有一个烦恼,乌雅氏的生的皇十一子到底给谁养?
除了荣嫔、惠嫔生育皇子有功,其他妃嫔不是年纪尚轻,就是失了帝心,早已被他厌弃。
按祖制,皇后又不能抚养妃嫔的孩子,不然要他说,养孩子养得最好的还得是皇后。
而太皇太后时常生病,需要静养。皇太后宫中,已经帮忙养了三位公主了。
秀敏对他的烦恼不以为意:“你直接给乌雅氏封个嫔位就好了。”
康熙拧眉不赞同,“这不合规矩。”
秀敏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可是记得,乌雅氏在明年就会单独册封了,然后下次大封,直接封妃,地位还在荣妃之前。
狗男人,自己想封宠妃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不合规矩呢?
十几年夫妻,她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其实已经意动了,乌雅氏毕竟正得宠着,康熙说不定就等着她想几个理由来‘说服’他呢。
她偏不!
秀敏不说话了,转头去跟胤祁玩涂鸦。
康熙憋了半天,正想说什么,胤祜回来了。
他被转移了注意力,饶有兴趣地问起他最近对于台wan的形势了解到什么地步?
胤祜一本正经答道:“战况方面,敌人诡计多端,常常联合三藩叛军偷袭、前后夹击,我军败绩较多,半月前敌军更是断江东桥,欲断我军援军和粮草。”
“军力方面,虽然我军兵马更多,敌方船只大炮战力却更强,士兵水性更好、且更加熟悉海峡气候地势等优势,我军海战常输。”
“粮草方面,因国库空虚,常常难以为继。而敌方在福建、广东等地盘剥已久,不顾百姓死活,虽粮草充足,但早就失了民心。”
虽然不是很准确和完整,但比起之前,胤祜显然是做足了他所能做的功课了,康熙很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那依你看,该怎么应对呢?”
胤祜:“首先,应该训练更为精锐的海师部队;其次,应该打造更有战力的船只和大炮;最后,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筹集银两,保证粮草供应。”
康熙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能想到这么多。那你想好要去哪里办差了吗?”
胤祜眼睛雪亮:“儿臣在南怀仁太师处看到了,想去研究更厉害的火炮火器!”
康熙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秀敏忽然插口:“你就不想,先解决最根本的问题吗?”
“什么根本问题?”
“钱啊。”
胤祜挠挠头:“国库空虚,今年的税饷收上来后,还是入不敷出。户部的大人们都没办法,儿臣能有什么办法?”
秀敏:“户部没钱,内务府呢?”
康熙道:“内务府就更没钱了,敏敏你这几年不管事,不知道每年内务府都得从户部拨五、六万两银子过来。”
“是啊?”秀敏讥讽一笑,“怎么我管着后宫的时候,就不会入不敷出呢?”
康熙顿时蹙眉,除了最近半年多是佟佳氏在管,这几年都是钮钴禄氏皇贵妃管的,虽然皇后质疑得有理有据,但毕竟是已经仙逝之人,难道要追究她的过错?
秀敏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在心里冷笑一声。
历史上,赫舍里皇后死的最早,成了康熙心里的白月光,让他念了大半辈子。
但这次,她没死。先死的是钮钴禄氏,白月光就成了她,不容别人给她抹黑。
秀敏:“别多想,我没说是她的错,错的肯定是奴才。”
说着,她喊曹嬷嬷拿来一摞账本。
最上面一个是她当年掌宫权时,主持除夕宴自己宫中留的备份账本,还有今年惠嫔荣嫔按照旧例,预估的账单。
康熙和胤祜先看了这两个,发现其中项目基本没有多大变化,但是物价,竟然翻了十倍不止!
燕窝鱼翅等金贵吃食的价格,翻了十倍左右,可那些原本较为低价的菜品,竟有高了五六十倍?!
看到这里,胤祜忍不住问:“大清的物价为何涨得这般快?”
说着,他翻开其他账本,全部是往年除夕宴的真实账本。才发现,原来是用的原料不一样了。
比如原先的大米,就是‘南方贡米’,现在就是‘特供贡米’;比如原来的白菜是白菜,现在就是‘翡翠白菜’。而且这些原料涨价也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每年都在慢慢往上涨。
胤祜不由蹙眉:“这几年因为要打三藩叛军,汗阿玛不是下令内务府开源节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