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欢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走廊上的声控灯因为安静而熄灭，她才终于抬起头，看向段情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轻声开口，
    “谢谢老师，我会考虑的。”
    尽人事，听天命。
    到最后，江茗欢也没给出肯定的回复。
    段情点点头，看着她进了房间，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秦心羽洗完澡，没找到睡衣，干脆裹着浴巾出来了。
    或许是在国外生活久了，她的生活习惯也变得大胆起来。
    浴巾松垮垮系在身上，堪堪挡住几个重点部位，胸口和腰背上大片的洁白肌肤，全都裸露在外。
    江茗欢甫一进门，就看到她踩着自己的拖鞋，赤着两条大白腿在房间里瞎走。
    屋里开了空调，并不冷。
    秦心羽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幅模样有什么不对，看到沙发地上的购物袋里好像有零食，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跑过去蹲在地上翻了起来。
    浴巾本来就短，她一蹲下，胸口那两团柔软瞬间被挤压得变了形，江茗欢看着直皱眉头，但也没阻止她的行动，只是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新睡衣，沉默着递了过去。
    “换上吧。”
    秦心羽一心扒拉零食，哪有心思注意形象问题，等她抬头接过睡衣，才发现江茗欢表情有些不对劲。
    低头一看，一张小脸立刻布满红云。
    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
    也不知道被看见了多少。
    骄傲如她，也有窘迫的时候。
    江茗欢倒没觉得尴尬，她性格一向寡淡清冷，偶尔午夜梦回，也只有幻想着叶玟妤的身体，才能激起她内心深处的一点悸动与欲望。
    “都是女孩子，你脸红什么？”
    她看见地上的女孩似是在害羞，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秦心羽本来就觉得羞怯不已，被她这么一说，脸红的更加过分，手里的零食来不及拿出来，就抱着睡衣重新冲进了浴室。
    江茗欢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
    秦心羽换完睡衣出来，脸色终于恢复正常，看到江茗欢又进了书房，她不满的噘了噘嘴，想要进去找她聊天，又怕耽误了她学习。
    公寓里只有一张床，她磨磨蹭蹭就躺了上去。
    想到今晚两个人要挤在一起睡，她的脸，又攀上一些不自然的粉色，连心跳都快了不少。
    房间里很暖和，新买的睡衣也很舒服，一切都很完美。
    秦心羽半倚在床头，视线在房间里扫过，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极简的整洁。
    典型的学霸风格。
    床头柜上，摆着几本厚厚的大书，她随手抽出一本，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本英文教科书，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这些单词她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的句子，她却一句都没看懂。
    虽然看不懂，但她还是绕有兴趣的翻了又翻，一脸严肃表情，好像真的在思考作者提出的问题。
    江茗欢站在门口，看着她这幅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秦心羽学的是外国文学，哪里能看得懂她手上那本书？
    装的倒是有模有样。
    “好看吗？”
    江茗欢跨步走近，眼里还浮着一缕若隐若现的淡淡笑意，不同于白天的冰冷，此时的她似乎又变回成高中时期的江茗欢，温和且娇俏。
    “好看啊。”
    秦心羽抬起头，目光中瞬间映出一个笑脸。
    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她没有多想，但光是拿着这本看不懂的书，就足够让她对江茗欢的敬佩又多翻了好几倍。
    没有人不喜欢厉害的人。
    尤其是秦心羽这样的人，从小就对强者有一种不自觉的依恋向往感。
    她合上书，一时间手里竟然沉甸甸的。
    直到把书放回原处，她才拍了拍大床的另一侧，示意江茗欢上床休息。
    “不看了，睡觉，明天你带我出去玩吧。”
    “我估计只能在江城待两天了，姑姑又打电话催我回去。”
    秦心羽的姑姑，不就是叶玟妤的妈妈，那个疯婆子秦戏水么。
    江茗欢想起记忆里蛮不讲理的妇人，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她摇摇头，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动，
    “你睡吧，我一会去我朋友家里休息。”
    “明天早上我会过来接你，带你逛逛这个城市。”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还能看出浅淡的笑容，提到“朋友”两个字，声音更是变得温和许多。
    没由来的，秦心羽有些不高兴。
    自己来了，江茗欢却跑到朋友家里住，什么意思？嫌自己占了她的床，害她没地方睡觉吗？
    再说了，都是女孩子，为什么不能睡一张床。
    她动了动唇，没有说话，表情有些难过。
    江茗欢看出她不开心，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屋外门铃声正好响起，缓解了这份尴尬。
    她离开房间出去开门，秦心羽见状，也下了床，跟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房门很快被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温婉的脸庞。
    沈直站在门口，看见江茗欢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