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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幼怡笑道:又是路过?我才不信。
严微不置可否:我没说谎。
许幼怡看了一眼表,坏了,快要迟到了,便也不再追究。她胡乱又吃了几口,然后抓起放在客厅的手包,就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她对严微说:等我回来哦。
严微看着她,脸上显示出温柔笑意:好,我等你。
第18章 (十八)线索
一离开家门,许幼怡又恢复了那种冷静自矜的端庄模样。
这是她的面具,也是她的保护壳。
她紧紧地攥着那个手包,里面好好地放着胡先生给她的那个油纸包。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她也不会去问,这是职业素养以及同志之间的默契。今日去上班,她会亲手把这件货物交送到孙记者的手里,因为她知道,这一定是行动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整个晨光通讯社的人,为了这次行动,已经策划筹备运行了整整一年。很快,行动就要正式进行,一旦功成身退,她就可以和严微一起回到同志们身边,继续四口一家的幸福生活了。
想到这里,许幼怡感到脚下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但昨夜遇险的阴影还在若有若无地缠绕着她,那些黑衣人从何而来,又是何立场?很明显,他们是冲着那个油纸包而来的。真是奇怪,胡先生刚刚交给她这件货物,便有人知道了并且快速展开干预行动,这样的消息来源速度未免太快了些。还好严微及时出现,否则她许幼怡安危事小,耽误了行动事大。无论如何,得尽快将东西交给孙记者,并且向老陈报告情况才是。
她还是迟到了一会,不过不打紧,这报社的运营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多少人真正上心业务。许幼怡挂好外套,扫视了一圈,老贺和小陆在,但不见孙记者和老陈的身影。许幼怡打算去问问老贺,孙记者在哪里,但小陆已经凑了上来。
幼怡。小陆叫得亲密,但许幼怡只觉得他油腻。
有事吗,陆先生。许幼怡礼貌对应,这是她一贯保持的姿态。
小陆嬉皮笑脸:昨晚本来想跟你跳支舞,结果你一直不赏脸,最后也没跳上。
许幼怡想起来,昨晚的晚宴小陆也去了。这倒不奇怪,因为小陆也是报社的主力之一,基本上大部分文章不是他写的就是许幼怡写的。只是许幼怡一直不太喜欢他,这个人才华是有几分,但为人比较轻浮随意,身边女伴如走马灯式地换,家里条件不错,也不缺钱花,听说参与这项行动的主要动机是追求刺激,看起来不是很靠谱。但老贺说,团队里需要他的广泛人脉,以获取更多的采访机会。所以许幼怡虽然表面上与他客客气气,但内心一直保持距离,昨日在晚宴上也多次拒绝了他的邀约。
我不会跳舞,我跳起舞来很好笑的。许幼怡露出了真诚又无害的笑容,让小陆哈哈大笑。于是两个人又说笑几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时一个人推门进来,房间里的三人看过去,原来是老张。
张主编。大家纷纷问好。
老张点点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稿子,简洁有力地说:这里有一些稿子,需要尽快审出来。他转向许幼怡:任务紧急,可能要你跟老贺一起费些工夫。
许幼怡点头,接过稿纸,趁机问了一句:孙记者今天没来?
老张答道:他今日有外出采访任务,明天应该会来。他看了许幼怡一眼,反问:你找他有事?
没有。就问问。许幼怡说。她心想,胡先生并没有说这事是否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还是谨慎点好。
老张没有追问,而是转向了小陆:有个事情可能需要你费心一下。说完,便示意小陆跟着他去里间。
许幼怡开始对付那一叠厚厚稿件,其实不过是老生常谈,通讯,报道,新闻五要素,缺乏修饰的语句,毫无情感的描述。这一切都与她热爱的文字形式大相径庭。也许有一天,当国家、社会和生活都趋于稳定的时候,她才能重新开始创作自己真正热爱的文字吧。
工作了一会,小陆就过来了,像是有意坐到她的身边。许幼怡看过去,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张申请登记表。
这是什么?许幼怡看似随意地问。
记者证申请表。小陆答道,是为了过几天的大会申请的,就是那个四届五中全会。
是给谁申请?
当然是孙记者啦。小陆说,现在对外采访的活不是都交给他了,老张让我动动关系,说这表现在提交有点晚了,不知道能不能办下来。
他露出得意的表情:嘿嘿,有我出马,当然能办下来。
许幼怡心中暗笑,但表面上还是捧场地很:嗯嗯,你真厉害。
小陆似乎丝毫听不出来她口中的敷衍,继续喋喋不休:我敢说,这事肯定跟最终的行动有关。你说这老张老贺嘴也忒严,咱们这都共事一年了,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还这么防着我们干啥。哎,你知道点内幕不?
许幼怡面露天真无辜之色: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