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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没有躲闪或者回避的意思,握住旗枪的手一转用枪护住身体的一侧,一把剪刀长剑碰撞在旗枪的枪杆上,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响;另一只手则握紧拳头,在剪刀长剑就要砍到自己的时候,猛地向着剑身砸过去,引导着剪刀长剑向上偏离,最后只是划过贞德的头顶,削下几根淡金色的头发。
梅菲斯托突如其来的攻击被贞德全数化解,更加对他不利的是,挥舞出的长剑一时之间难以收回,梅菲斯托身前大开,暴露出了巨大的破绽,而贞德可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反击机会。
空着的手猛然伸出捏住梅菲斯托的脖子,钢铁铸造的手套毫不留情地捏合,清晰的骨骼破碎声从被捏断的脖颈中传出,梅菲斯托的脖子被贞德毫不留情地扭断,扭曲成一个十分夸张的样子。
但这是个陷阱。
梅菲斯托被高热烧灼到体无完肤的脸上扯出一丝凶险的冷笑,脖子被捏断对他而言没有丝毫的影响,依托于首脑之魔状态下所遗留的不死性,破绽在瞬间逆转为捕捉野兽的牢笼,被砸开的剪刀长剑在空中轻巧地划出一条弧线,朝着贞德就砍了过去。
但就在下一个瞬间,梅菲斯托心中突然奏响警铃,他对准贞德猛地踹出一脚,虽然将贞德踹开,让他逃过被剪刀长剑砍成两半的命运,但随之而来的反作用力也让他身体向一旁倒去。
子弹比枪响更快地到来,银白色的细长子弹穿过还未飘荡完了的毒烟,飞过已经厮杀到浑身乏力的人类,击中了梅菲斯托向一旁倒去的身体,爆炸声和枪响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梅菲斯托的一条手臂被炸断高高地飞上天空,那手掌仍然紧紧握着剪刀长剑。
不远处小楼楼顶的玉藻前气愤不已地直接把手里的狙击枪扔了出去,那枪在接触到地面之前就化作了点点魔力消散,不断地进行狙击和远程支援的玉藻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耗尽了自己全部的魔力,他眼前发花后脑发痛,脚下一软就瘫在地上,只能艰难地喘息。
贞德当然不会放过这得来不易的好机会,他借着梅菲斯托那一记脚踢的力道,脚步转动一个转身,旗枪借势而刺出,闪烁着冷冽光芒的枪头轻巧地挑开护在胸前的剪刀长剑,干脆利落地刺穿梅菲斯托的身体,一拉一拽一甩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梅菲斯托的身体被串在旗枪上,但他依然可以发起有效而凶狠的攻击,落在地上的断手就像有生命的毛虫,它一下子跳起来立好,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发力的支点,紧紧握着的剪刀长剑猛地向着贞德甩出去,刺穿了毫无预料的贞德的腹部。
贞德喷出一口血,但握紧旗枪的手并未松开,甚至改成双手握住,他深吸一口气,高高举起枪杆,被串在上面的梅菲斯托发出一声痛苦的嘟囔,贞德则全然不顾,不管是梅菲斯托还是腹部的长剑。
旗枪一下下向着地面砸去,血肉之躯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就像是神话传说中捣药的兔子又或是节日时捣年糕的景象,只不过负责行动不是兔子也不是家里的长辈,而是一个鲜血淋漓满身尘土,眼里闪着冷冽杀意的男人,被捣的也不是药材或者年糕,而是一个浑身上下都被烧伤,而且毫不掩饰心中恨意和暴怒的男人。
一下,两下,三下……贞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砸了几下,人类的形体渐渐消失不见,先是手臂被砸进胸腔,然后是骨骼一节节破碎,梅菲斯托从人形边做一团人体组织交缠的可怖物体,从贞德的旗枪上缓缓的裂开滑落下来,只有那张扭曲变形的人脸可以勉强让人分辨出来。
但即便到了这样的地步,梅菲斯托仍然残存着最后也是最为强烈的生命,那张扭曲而残缺不全的人类脸庞,凝视着贞德,眼里没有任何善意或是慨然而言,只有溢满而出的恶毒仇恨。
“人类……必须……被清除……”
贞德没有理会梅菲斯托的遗言,他只是走上前去,冷漠又机械地举起手中沾满了糊状血肉的旗枪,对准那张脸毫不犹豫地砸下去。
钢铁深深地陷进肉泥之中,原本作为梅菲斯托的破碎肉团化作一点点苍白色的光芒飞散,最后就像是飞舞在空中的萤火虫,四散而去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贞德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没有欢呼雀跃也没有反思沉默,他心中只有终于战胜强敌之后的疲倦和劳累,他真想就这样倒在地上,扔下一切压力呼呼大睡一场。
不过战胜了星之救主一侧的英灵可还不够,接下来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比如把某个已经走到生命边缘,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御主给挖出来,比如在这片惨不忍睹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把那本账本找回来寄给相关机构。
贞德一想到他们还有那么多活要做,就有一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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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恨不得自己继续晕倒。
那已经不是可以用语言形容的伤痛了,他唯一的感觉是自己像是橱柜,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搜罗自世界各地的杯具和餐具,还都是破的。
他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勉强适应了这伤痛,或者说等到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对这痛楚感到麻木,他有些艰难地转动脖子,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一切的起点,甜蜜之家旅店的房间内,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正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身边全是些医疗用具,以及散发着诡异臭味的药水和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