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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峰浑身发抖着站起身来,就算他穿着全套的保暖服饰,在这突如其来的骤然降温面前也是相当吃不消,而且这温度还在不断下降,这还是在已经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江峰完全不愿意去想,如果毫无准备就暴露在这种恐怖的低温下,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看向破碎的水晶容器内部,一个有着银色长发与雪白肌肤的小女孩正躺在里面,她面色痛苦紧紧地皱着眉头,双眼圆睁其中全是诡异的苍白,娇小的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就像是在被什么恐怖的噩梦所缠绕,她大大张开嘴巴艰难地试图呼吸,呼出的每口空气形成白雾,但又在瞬间被她身边的恐怖低温冷冻为混杂着细小冰粒的寒冷冰雾,环绕在小女孩的口鼻边上被她给再次吸入,江峰可以清楚地意识到,对于这个暴走中的小女孩而言,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一次痛苦的折磨。
“那么就是你吗,罗曼诺夫的最后一人,这个状态,应该就是狐狸说的魔力暴走了吧?”江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呼出的气几乎是在瞬间凝结为白色的冰雾,他伸出手指戳戳女孩的脸,指尖触碰的肌肤触感柔软而冰冷,让江峰不觉得自己是在戳人类的脸,那诡异的手感让他不由得想起被剥掉了全部鳞片的冷冰冰死鱼:“呜哇,这感觉……这小鬼真的还活着吗?”
身后的暴风雪里传来阵阵诡异的噼里啪啦声响,江峰皱皱眉头,按照玉藻前的说法,这种因为魔力暴走而导致的异常气候内,往往伴随着失控而疯狂的魔力乱流,对于江峰这种某种程度上的魔力绝缘体来说,这只是诡异的天候异象,但对于魔术的使用者,或者说魔力的使用者来说,这种异常气候往往意味着灾难性的后果,要是直接被这气候牵连其中的话,失控的魔力会和魔术师本人的魔力互相碰撞甚至互相吞噬,狐狸表示,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在肚子上切开一个口子,然后不顾一切地往里塞已经腐烂的过期食物一样,虽然不一定会死,但却是能让人做一个月噩梦的糟糕体验。
“一直这样暴走着可不行啊,我还想靠你的魔术和天赋来打这场逆风局呢,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江峰挠挠自己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则伸出手指用力顶着小女孩的脸,把她痛苦的表情顶得完全变形,甚至显得有些滑稽又可笑:“不过我可不想去玩什么睡美人与帅气王子的游戏,不如说我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帅哥,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啦……”
身后如同电流般的噼里啪啦声越来越频繁和响亮,与此同时,暴风雪仿佛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约束与压制,呼啸的风声开始逐渐变小,虽然现在它仍然在这片地区毫无忌惮地肆虐,但比起最初时那无可抵挡的威势,这场暴风雪确实在逐渐衰弱下去。
“麻溜起来别睡了!你还想睡到几点啊!”江峰在脑海中搜肠刮肚地回忆着,去想起每一个曾经招惹过自己,但苦于社会公众道德而不得不微笑以待的熊孩子,然后把他们与她们的脸给套到一脸痛苦的小女孩脸上,没有半分怜惜与慈爱地直接抽过去:“太阳都晒屁股了!快点起床和我去拯救人理啊!”
外来的痛楚与威胁强硬地将小女孩的意识从混乱扯回理性,混乱的精神导致的噩梦被江峰用粗暴到恶劣的手段强行中断,小女孩娇小的身体猛然一僵,眼中的白霜骤然褪去,露出隐藏在其下的碧绿色双瞳,小女孩满脸茫然和不知所措,显然是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嘿咻,呜哦,你还真是轻啊。”江峰弯腰把小女孩从已经支离破碎的水晶容器中抱起来,女孩的体重比他预想得还要更轻,他本来想要把女孩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可是他比划一下,觉得公主抱还是太过碍事,江峰思索片刻,直接把娇小的女孩头朝前脸朝下地扛在了肩膀上,就像是在扛着一只麻布袋,虽然那姿势一点都不浪漫,但确实要省力太多了:“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要求你有点微妙,不过正所谓特事特办,你能让那个暴风雪继续保持最初的强度吗?”
虽然对小孩施加暴力让江峰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就成果来看,他还是成功地将小女孩从暴走中唤醒,结果好一切都好,至于通向结果的过程,江峰觉得就算用上一些偏激的手段也没什么问题,要是能够活下去,他当然会向这个莫名其妙就被揍了的小女孩认真道歉,毕竟对小孩施加暴力始终是不值得提倡的手段,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自己的从者因为这件事和自己闹翻,但要是他们还有和自己发生矛盾的精力和体力,江峰觉得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而要是没办法活下去,那么那些指责与罪恶感自然牵连不到他,反正不管结果怎样,江峰都觉得自己不会吃亏。
小女孩眨眨眼睛,张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从她那小巧嘴巴里出来的并非是话语,而是胃液与胆汁的混合物,小女孩被江峰扛在肩膀上,哗哗地吐了江峰一身,江峰深切地感受到,哪怕是再美丽的女孩,她的呕吐物也绝对不会让人想去触碰。
“啊,那么……我们算扯平了,怎么样?”江峰微微偏开头,让呕吐物不至于溅到自己的脸上:“言归正传,你可以控制那个暴风雪吗?”
“虽然这里不是罗马,但你可是个正牌公主,死在这种地方可是一点都不符合贵族的命运,你怎么看,阿纳斯塔西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