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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日耳曼人的布置下,厚重的幕布将舞台和观众席隔绝开来,但却又并不会完全隔离声音和踪迹,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仍然可以透过幕布隐约看到,舞台上演出者们全心全力的精彩表演,却始终只有模糊的影子,而穹顶的繁多舞台布景,链接它们链条牵引其上下的发动机被刻意关闭,数量众多的布景设置只能在漆黑的穹顶中沉默。这是作曲家能对自己宝具所做出的最大调整,但日耳曼人对此已经非常满意,他甚至专门为作曲家准备了特别的观众,那就是大脑已经死亡大半,完全依靠着本能和病毒活动的活死人们。
原本能够上演公平死斗的壮美剧场,就这样化作充满阴险计谋的杀戮场,日耳曼人并没有破坏剧院的规则,甚至与之相仿,他将规则中存在的微笑漏洞运用到了极致,在保证了基本三要素和最低演出效果的舞台上,演出者们仍然可以进行演出,但他们的观众却被厚厚的幕布隔开,永远也看不到他们的演出,这个逻辑上的冲突经由剧院规则的变化后,就成为了永无止境的排演。
而与之相对的,被充当观众而拉进剧院的活死人们,他们那将要腐烂殆尽的大脑,实际上根本没有欣赏演出的能力,而被作曲家和日耳曼人共同控制的活死人们,也不会产生试图掀开幕布的念头,微妙的循环就这样达成,身躯活着但精神已死的观众们,在观众席上徘徊不前,等待着永远不会出现的演出,而幕布那边的舞台上,演员却在坐着永无止尽的排练,直到有人缺席而无法继续排练。
日耳曼人的想法和目的简单直接,把那些想要处理掉的敌人直接拉到舞台上充当演员和角色,就算对方是拥有从者级别力量的超人们,他们也会受限于剧院本身的规则而无法破坏布景和幕布,更不用说作曲家所拥有,堪称神秘度直接补正的技能“艺术家的坚持A+”,如果没有等级超过A+的特权类型技能,再强大的对手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舞台上演到死。
日耳曼人的计划相当完整,可行度也非常之高,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喜欢纵火和退票的低素质观众,这样的恶劣混球总是能给演出的那方带来成吨伤害,并且留下光是想起就会忍不住痛哭流涕的阴影,从物质到精神上都是如此。
“在天堂中安息吧!”嘴上说着根本听不出诚恳祝福的语气,反而带有极重营业意味气息的话语,贞德高高举起手中的小型短柄旗枪,然后对准身前挣扎着想要爬开的活死人头颅狠狠扎下,本就已经腐朽不堪的头骨在从者级别的力量面前,就像是泡沫般易碎,锋利的旗枪直接将活死人的脑袋贯穿,把还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活死人给彻底干掉:“Que Dieu vous bénisse!”
迦勒底的圣人并没有浪费自己宝具的珍贵时间,那些活死人在贞德没有宝具加持的时候,就只能凭借数量优势拖延他的行动,面对着启动宝具的贞德更是没有还手之力,更不用说这位行事多少带点斯巴达风格的圣人,还因为先前在舞台上被木偶们压制而憋了一肚子火,活死人们就像是被设定为最低难度的某款游戏里的杂兵,几乎是在瞬间就被贞德双手握持的短枪给横扫收割,到宝具的效果消散为止,已然全员覆灭。
将沾满了可疑粘稠体液的短柄旗枪拔出来,贞德用力一甩将上面附着的粘液甩开,在经历了长久的战斗之后,他终于开始觉得自己的长杆旗枪有点不方便了,尤其是在剧院这样到处都有障碍物的室内,贞德在某些方面上固执得就像石头,但在战斗上他可十分乐意接受全新的想法,而这份念头的直接产物就是他现在所使用的短柄双旗枪,与普通的旗枪相比,短柄化的双枪消耗和占用的魔力并没有变化,但却出乎意料地适用这种室内环境。
“江峰,你还好吗。”贞德将短柄双旗枪一拢,挂在自己后腰临时用魔力制造出的卡扣上,他身上柔和的淡金色魔力早已经消散无踪,将眼前的活死人们彻底击溃之后,取得胜利的喜悦还没有持续超过十秒,就又被担忧和不安所取代,他转身看向舞台幕布的方向,迦勒底的御主正靠坐在那里,他的脸从先前的红润变为现在的苍白,似乎非常困倦和疲劳:“那些活尸简直就像是移动的毒药,你没问题吗。”
“有些不大的小问题,我撑得住。”江峰用力摇晃一下自己脑袋,拉扯着身后的幕布摇晃地站起来,在他的意识之中,从把贞德救出来到现在,似乎只过了短短数秒钟的功夫,他并没有逞强说自己完全无事,毕竟身体上的疲惫谁都看得出来:“既然已经把那些嗷嗷叫的浣熊市市民干掉了,那我们就尽快行动起来吧,我大概有个前进的方向了。”
“这里是剧院,很可能是宝具,我们去找这里的后台,如果我没有猜错,宝具的主人恐怕就在那里。”
第五十章 音乐会中请安静(15)
剧院后台地下的秘密房间内,作曲家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看着手上突然出现烧焦痕迹乐谱状卷轴正在发呆。
他所处的这间房间并不符合人们对于地下室的通常认知,依靠着剧院作为宝具的本质,日耳曼人和作曲家,使用自己的魔力对这个房间进行了精巧的装修,冰冷的混凝土地板被鲜红柔软的丝绒地毯所覆盖,踩上去让人感觉如同踩在云端,四周的墙面上贴着精心搭配的壁纸,给人以视觉上美感享受的同时,也让人感到心情舒缓和放松,房间内的家具和装饰也同样经过严格地选择搭配,使其可以完全符合房间的氛围而不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