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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另外几名魔术师在当初和艾迪与玉藻前分开之后,平分了玉藻前制作的符文石后,就开始往米兰城市外撤退,江峰的判断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准确,常年生活在脱离了正常人类社会的环境里,让这些魔术师们下意识地将自己和最为广大的普通人分开,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和人类的命运分离而相对独立,几乎没有多少关联。
这并不代表着这些魔术师们迟钝或者愚蠢,这是数百甚至于数千年来的超凡地位,日积月累之下所带来的思维习惯,凡人甚至于人类社会在他们眼中,总是被下意识地当作筹码和货物,这些魔术师们从小就被家庭和环境有意无意教导,要求他们必须去不顾一切地探寻通往根源的道路,除此之外一切皆为蝼蚁。
如果亲手杀害万人有可能得到通往根源的线索,少数偏激的魔术师会去进行积极的尝试;如果亲手杀害十万人有可能亲眼见到根源,不少魔术师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实践;如果将整个人类社会都作为祭品进行献祭,就能够亲身抵达根源,那么几乎每个出身正统的魔术师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他们是魔术师,被上天所选择的独一无二存在,天生就拥有着远超人类常识的力量,就算那些属于凡人的所谓科技再有多少发展,也不可能超出已经被五大魔法规定的自然法则,正如那句老话所说,凡人们信奉的物理法则,只不过是真实世界之上的朦胧薄纱,这个世界是属于神秘的世界,唯有极少数精英之上的超凡天才,才可以见识到万物的根源。
牧羊人不会为了圈中的羔羊献出生命,魔术师世界也不会为了凡人社会拼上一切,更何况他们还是来自于星之救主正面开战之前的时间点,只能从报告中间接地了解发生的情况,根本无法见到星之救主对人类那真挚而纯粹的仇恨,更不像迦勒底那样,与星之救主有着数不清化不开的血仇,作为人类取得胜利当然美好,但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刻,舍弃人类归于星之救主甚至盖亚的旗下也并非不可,在魔术师们的心中,这是星之救主与凡人们的战争,而不是与魔术师们的战争。
至少在被当作猎物猎杀之前,远东魔术师协会远征军的魔术师们,大多数都是这么想的。
那些汹涌而来的老鼠怎么可能理解他们打出的白旗有何含义,这些嘶叫这的小小啮齿动物直接淹没了他们,但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葬身在鼠群利齿和爪牙之下,除了在身上留下几道浅浅的伤痕之外,并没有再受到其他更多的暴力对待,他们被这些小小的生灵拖拽运载着,被运送到了米兰某条街道的某座房子里面,魔术师们才逐渐意识到,他们似乎被鼠群关押了起来。
在最开始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之后,魔术师们将其理解为成功交流的结果,他们认为是自己对于和平的渴望,传达到了星之救主那边,就像是在中世纪时的战争中,就算是在战争中败北,贵族和骑士们只会被当作人质索取赎金,只有在十分特别的情况才会被杀死,但他们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不期而至的访客将他们直接踹进了冰冷而残酷的现实。
当魔术师们为那个棕褐色皮肤的年轻男人打开房门的时候,他们甚至还以为那是星之救主那边派遣过来的使者,是来通知他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事情的,但猛然挥动斩下的三色彩石长剑斩断了全部妄想,去开门迎接的那位魔术师被年轻的男人直接切断,那长剑看起来只是由圆柱形的石头所拼接,但其却有着超出想象和预期的锋利,从右肩知道左侧的腰部,那位倒霉或者说幸运的魔术师在瞬间死去,他甚至还保持着脸上礼貌的微笑。
另外一名叫做阿克曼的魔术师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立即启动了装设在房子门边的魔术,汹涌澎湃而出的炙热火焰将尸体和棕肤的男人共同吞噬,不管接下来其他魔术师们想要选择反击还是逃跑,这个魔术装置都可以为他们争取宝贵的行动时间,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如他们所预料那样的话。
伴随着彼此互相混杂的三色光芒流动,阿提拉直接顶着火焰冲了出来,原本笔挺的彩石长剑顺应了他瞬间的思考,在眨眼之间就雾化为气体,而后又重组为宽大的盾牌隔开火焰和阿提拉,棕肤的男人微微弯腰冲出火焰,这整个过程发生得无比迅猛,魔术师们准备的魔术,连阻碍他超过三秒都没能做到。
三色混杂的光芒再次如同洪水般迅猛地冲击,完成了自己使命的盾牌再次雾化,阿提拉甩动手腕直接将那些晶莹而华美的雾气给甩了出去,雾气在空中凝结成为水晶的长鞭,直接缠绕住一个想要发动魔术攻击的魔术师脖子,随后就像是抓住了猎物的巨蛇猛然向后缩回,阿提拉依旧冷漠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举起拳头然后猛地砸下去,依靠着超出常人太多的巨大力量,他出拳干脆利落地将那名魔术师的脑袋击碎,细小的碎骨和粘稠的体液混合物缓缓流出。
随后就是惨烈到了极点的猎杀,剩余的三名魔术师被那个男人当作了猎物,他们依靠着同伴死亡所带来的时间,慌乱地逃到了街道上面,这附近街道上的鼠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刻意地清空,就仿佛是专门为阿提拉准备的猎场,而他们则是鼠群专门准备的,在这片区域内四散奔逃的弱小猎物。
“噶啊……”靠着墙壁喘息的魔术师甚至来不及说出更多的抱怨,就感受到了从身躯上突然传来的剧烈痛楚,他有些僵硬地低下头,看到那把让他感到脊背发寒的三色彩石长剑,直接贯穿了他身后的墙壁,连带着刺穿他的胸膛贯胸而出,随后长剑被猛地抽回去,他也缓缓倒在地上:“呃啊,啊啊……我,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