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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在半开着的门前停下,贞德握着旗枪站在门前,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肺里的空气,在如同咒骂般的祈祷已经帮助他冷静下来,自我的放纵也到此为止,贞德用力揉揉自己的脸颊,让有些冷酷和僵硬的表情缓和下来,就算是面对着那个让人火大的异教徒,他也不愿意让同伴被自己的负面情绪所影响。
    贞德推开门走进钟塔顶端的房间,艾迪的离去让这里变得更加空旷,也有些莫名的冷清,江峰的紧急治疗手术已经基本上完成,因为已经没有正经的绷带,迦勒底的御主的身上缠着撕破成布片的衬衫,躺在房间的角落沉睡,那是普洛瑞阁友情提供的衣服,在经过了简单的魔术消毒和强化之后,这些布条勉强能够当作绷带来使用。
    玉藻前坐在大大敞开的墙壁裂口旁边,枪管从那足有人宽的裂缝探出去,抱着枪似乎正在观察着什么,哈桑则是履行了自己作为暗杀者的义务,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南丁格尔和普洛瑞阁并肩坐在墙边,这两名刚刚完成了复杂手术的医疗搭档有些疲倦,而普洛瑞阁还在为了艾迪的离去而郁闷,南丁格尔则是在小声地对他说些什么,似乎是在开解或鼓舞这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
    贞德握紧旗枪走进了房间,纵使身体已经无比疲惫,但心灵已经做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他向来是个有些固执的人,这次也同样不例外。
    第八十九章 疫王(6)
    距离黎明,还有五小时。
    阿提拉的身影出现在街道的尽头,三种颜色互相混合的武器就如同是蠕动的活物,将它的主人牢固地保护在怀中,阿提拉没有使用任何特异的手段,而只是像个普通的凡人那样缓慢地走在地上,如果是在自己并未受到创伤的时候,阿提拉可不会用这种充满了风险的方式来行动,直接将军神之剑化作雾桥安全而又方便,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无法负担那巨大的魔力消耗。
    拥堵在钟塔前的鼠群为阿提拉让开道路,克劳塞维茨从最开始就不打算只用鼠群与迦勒底战斗,迦勒底这边的从者和人类能够从旅途中得到成长,隶属于星之救主麾下的英灵,当然也能够不断成长和修正自己的计划,贞德和江峰在剧院时对活死人的强力突围,已经让克劳塞维茨清楚地意识到,迦勒底方面有可以突破数量压制的手段,光靠着人海战术只能牵制迦勒底而难以将其彻底消灭,要是把他们逼进了无望的绝境,不知道那帮家伙又会折腾出什么计划外的行动。
    越到了需要押上底牌进行决胜的时候,就越没有急躁和紧张的必要,越要保持着淡然的心情和优雅的步调,不然就会从掌控局势的主导者,变成被局势所影响的可悲玩偶,克劳塞维茨深知这点,所以他从最开始就竭尽全力保持优势稳步压制,压上的鼠群即是夺取胜利的重要筹码,也是围住这场死斗的围栏,而用彩色雾气保护住自己推进的阿提拉,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
    阿提拉能够将迦勒底的敌人全部扫清当然好,但如果失败战死也并不奇怪,这是场战争而不是美好的较量,克劳塞维茨已经做好了各种计划,尤其是应对阿提拉失败可能性的计划,与迦勒底失败即终结的状况不同,星之救主方面输得起,花费了数个月培养贯通了米兰地下的鼠群培育场,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活力四射的新生老鼠,而疫王尖兵的身体状态也正在不断恢复,它治愈的进程比预期中还要迅速,大约只要半小时就能再次回到战场。
    星之救主在米兰讨伐打下来的庞大资源,在克劳塞维茨的精确调控之下,已经完美地互相结合与互补,优势与资源所带来的是更多的优势与资源,阿提拉的阵营就如同巨大的战车,那些复杂的谋划和算计早已经没有意义,只需要保证缓缓沿着笔直的道路,确保自己向着正确无误的方向前进,取得最后的胜利几乎已已经注定。
    距离钟塔还有百米的距离,清脆的枪声在米兰的黑夜下响起,修长而尖锐的弹丸划破夜空,弹丸的顶端被缓缓外溢的魔力,以及如同发丝般粗细的蓝色火焰所缠绕,直接冲进了围拢阿提拉的彩色雾气之中,那些看似轻飘飘的雾气此时就如同柔韧的橡胶,层层地阻碍穿行其中的弹丸,将其不断减速直到被雾气完全束缚,魔力和火焰都被消磨殆尽,随后颓然掉在地上发出叮铛的声响。
    “是实体弹丸,不对,是以魔力作为部分外壳,再加上各种废料做出来的临时弹丸,甚至连十字军之火都用上了,对面已经没有多少魔力了吗……”虚无的雾气在瞬间化作实体将落在地上的弹丸碾碎,通过庞大而繁杂的鼠群神经网络,复杂到如同超级电脑的意识网在瞬间完成了统合与计算,然后将阿提拉所需要的信息传导进他的脑海:“果然,在连续进行了这么多长战斗之后,迦勒底那边的已经可以说是油尽灯枯了吗,需要注意的应该只有江峰所拥有的令咒……”
    玉藻前的枪击像是某种死斗开场的信号,阿提拉通过这次枪击确定了想要的情报,而迦勒底则用这次枪击明确了自己的立场,棕色皮肤的男性不再向前进行,冷酷而强硬如同寒冬暴雪的意志贯穿意识网络,为阿提拉而分开让出道路的鼠群猛然汇聚,互相拥挤着将它们的首领淹没其中,阿提拉的身影消失在鼠群的掩护之中,漆黑的夜空下只剩波浪般此起彼伏的鼠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