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页
毕竟,怀中美少女的触感如此真实,塔居特可没那个心情,再去琢磨什么若有若无的违和感,他摇摇脑袋,轻轻拍拍女奴的后背,示意她无需过于担忧,随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准备再次回到美妙的梦乡。
或许是因为这段小小的插曲,塔居特今晚的睡眠质量相当糟糕。
——————————
“塔居特,你今天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智慧宫的某座建筑内,花剌子模坐在柔软舒适的椅子上,看着身前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握着羽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衰样:“如果不舒适的话,今天的练习就到此为止,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不……老师,我只是有些疲惫……这是我的问题。”塔居特有些郁闷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就有的那种古怪违和感,似乎又在此时回来了:“说起来,老师,这些题目我好像已经练习过了,我们要不要换一些新的练习用题目?”
“没必要,没必要,基础的练习也是十分重要的。”花剌子模笑着摇摇头,他伸手拿过塔居特桌上的羊皮纸,看着塔居特在羊皮纸上的字迹,脸上显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嗯,可以看得出来,你的基础十分牢靠,要继续保持,今天的联系就到这里了,我看你状态也不是太好的样子。”
“是……老师,那我就先回去。”塔居特沉默片刻,还是起身对花剌子模恭敬地行礼,年轻的数学家欲言又止,他走到房间的门口,脚步停驻片刻,随后又转过身,看着那慢悠悠阅读羊皮纸卷的花剌子模:“老师,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您说。”
“嗯,什么?”
“您的那本书,那本还在校对的,叫做‘论代数’的书里面,有个算式的条件好像不太对。”塔居特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小心翼翼而又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地话语:“说法惭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修正,不过我自己私下验算了几遍,最后结果都是有点问题,做不到完全的逻辑自洽。”
“哦?还有这种事?”花剌子模放下手中的羊皮纸,他偏了偏脑袋,望向局促不安的塔居特:“这样吧,我会再检查一下‘论代数’的手稿,像这样要用来教导年轻学者的文献,可不能出这种错误。”
“好的,老师,那就辛苦您了,说实话,可能是我算得方式不太对,不过如果您愿意检查一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看到花剌子模接受了自己鼓起勇气提出的建议,这让塔居特松了口气:“总而言之,我希望老师您的著作更加优秀,尽可能避免所有问题。”
“嗯,知道了,回去吧。”
——————————
“嗯……”塔居特坐在马车内,撑着自己的脸,俯视着那些靠着自己双腿,老老实实走在地上的平民百姓,他原本以为,自己心中的那股违和感,是来自于那个“论代数”里的公式错误,只要把这个错误告诉花剌子模,那股讨人厌的违和感就会直接消失。
但事实告诉他,自己错了,在他对花剌子模提出自己的建议后,那股古怪又诡异的违和感,非但没有消失得一干二净,反而变得越发严重了,如果是平时的老师听到这样的建议,肯定会立即把自己摁下进行验算,但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今天却直接把自己放走了,或许是他也累了也说不定。
塔居特轻轻敲敲自己的额头,把心中那种微妙的不安预感,给狠狠地踢到了脑海深处,反正自己已经告诉老师了,等明天再去问问就好了。
衰亡之爱所制造的梦中幻境,并非完全万能的存在,衰亡之爱哪怕是经过特异进化的新物种,但其本质依然属于星之救主那类生物,它根本就没有任何做梦的能力,因此,为了铸造足够真实的梦境,衰亡之爱不得不直接摘取做梦者自身的记忆,来搭建能让他们沉浸的梦境。
这虽然让这些虚构的梦境,对做梦者来说充满了亲切感,更是难以分辨梦境与现实的真假,但也导致了一个无奈的窘况,那就是梦中之人,无法做到做梦者做不到的事,换句话说,梦中的花剌子模,永远都无法修正那个错误的公式,因为做梦者塔居特做不到这一点。
这本是很小很小的细节,而衰亡之爱也做出了对应的布置,那就是做梦者潜意识渴望的美妙邂逅,比如塔居特梦中那个乖巧到不似人的女奴,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只要有足够让他们关心的事情,将他们的注意力占用,人们就往往难以注意到那些微小的细节。
塔居特还远未察觉事情的真相,怀疑与不安的种子,仅仅只是悄无声息地落进他的脑海,但还根本没有达到生根发芽的程度,它们只是平静地沉睡在名为思想的土壤里,什么特别的作用都没有。
这对于衰亡之爱来说,本是完全可以避免和修正的事情,只需要再给塔居特安排一段邂逅,比如住在隔壁的孤单富商夫人之类,就足以将塔居特这个小年轻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不过现在,衰亡之爱已经顾不上塔居特了。
根据它的推算,迦勒底的御主江峰,如果还活着的话,此时应该已潜入了巴格达城内,不管迦勒底方面是打算再探寻改写歧分点的办法,还是就此作罢离开歧分点,他们都必须先回到巴格达,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找到足够接下来行动的物资。
衰亡之爱,绝赞搜捕江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