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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学者们的说法,案件的发生地几乎都集中在巴格达的主要街道上,发生时间则从早到晚全天都有,至于被失踪的受害者,更是从高高在上的贵族,到下贱无名的奴隶应有尽有,就仿佛失踪案的犯人,正漫无目的地循着街道不断徘徊游荡,带走所有遇到的倒霉蛋。
    换而言之,玉藻前可能永远也抓不到那个犯人,毕竟可能连犯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但那只是对于经验主义式的搜查而言,智慧宫的学者们拥有一项非凡的武器,那武器叫做数学。
    他们通过已知的情报,勉勉强强计算出了犯人游荡的大概速度,随后将巴格达每条街道每条巷子的长度,一条条带进去进行计算,犯人的活动时间便有了个大概的位置。
    学者们随后再将每起失踪案的信息标注进去,经过一番思索,他们确认了那个犯人对徘徊道路的大致偏好——即足够长足够热闹,每天都有大量人群来回的街道,结果简单,过程却无比艰难。
    依次为基础,更进一步,学者们终于计算出了,犯人如果继续在街道上徘徊,必然会在这样几个时间,经过这样一个路口。
    巴格达城很大,毫不停息地用双腿行走,走上足足一天才能走完八成,巴格达城又很小,恰好处于学者们用穷举法,能硬生生强行测算的极限范围内。
    这便是在金钱激励之下,所产生的第二个小小的奇迹,衰亡之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前进时的偏好,都被智慧宫的学者们硬生生算出,人类们那单纯平实的智慧,在与衰亡之爱的斗争中,悄无声息地便取下了一局。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玉藻前的部分了。
    时间知道了,地点知道了,接下来就是那最后审判的一枪了,玉藻前已经在这个地方,不眠不休地熬了几十个小时,甚至就连照顾江峰的工作都被扔到一边,他死死守在这里,不敢离开不敢分心,生怕自己错过了那名犯人,但……没有结果,不论玉藻前多么慎重地审视每个过路人,他都无法抓到犯人的踪迹,他甚至都难以确定那个犯人是否存在,玉藻前已经错过了几乎大半,犯人可能出现的时间段。
    玉藻前在等待,他已经不绝望了,极度的愤怒绝望痛苦后,他逐渐步入了接受现实的流程,哪怕再不愿意承认,但在他自己的心里,甚至都已经隐约地放弃了那份极其微小的可能性,或许,江峰的生命真的就这样走到尽头了,玉藻前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是决定,先把手头的工作完成,至于江峰死掉之后的打算……到时候再说吧。
    就在此时,一直时断时续,失灵时不灵的白布雷达,突然有了反应,玉藻前只觉得每一寸皮肤,都如同有电流通过,就在距离自己大概八步远的地方,塔居特就在那里,玉藻前朝着那个方向看去,那里没有塔居特,更加没有犯人,那里只有一辆载着一堆切割好石材的板车,正被两匹枯瘦的老马拖着缓缓前进。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迟疑,就仿佛过去漫长的艰难岁月,就是为了此时此刻,玉藻前从后腰抽出手枪,仿佛为了宣泄自己这段时日的巨大压力,原本就残破不堪的灵基,被迦勒底的狐狸压榨到了极限,那魔力喷涌如同燃烧的烈火,如同嘶吼的岩浆,魔力塑造而成的弹头,裹挟着无可阻挡的气势威压,向着那本该空荡荡的地方射击而去。
    由塔居特的幻象噩梦产生的小小奇迹,由玉藻前的点金石买来的小小奇迹,二者终于于此合流。
    奇迹发生,枪声响起,世界破碎,美梦,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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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从者们的真实身份,迦勒底的具体构造……让我看看,还有其他不少很有价值的情报,不过亲爱的,你竟然真的完全不了解魔术啊。”衰亡之爱用手撑着脸,她有些郁闷地用修长手指,滑动着漂浮在身边的光屏:“全部都是乱码啊亲爱的,你这个丢人玩意,就连最简单的魔术咒文,也全部都是乱码,你这样也算是迦勒底的御主吗。”
    坐在他对面的江峰一言不发,迦勒底的御主只是低垂着头沉默,他面无表情,双手无力地摆在膝盖上。
    “好啦好啦,不过就是一百多个人的人生吗,笑一笑笑一笑,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亲爱的,我后来不是特意放慢了,你经历别人人生的速度,好让你能更充分深层地,体会他们的所思所想所感吗。”衰亡之爱撇撇嘴巴,她探过身子,轻轻拍了拍江峰的脸,迦勒底御主缓缓抬起头,用浑浊的双眼望了衰亡之爱一眼:“哎,这就对嘛。”
    “……”江峰沉默不语,然而他的沉默和抵抗没有任何意义,对衰亡之爱的敌意和杀意越重,他的潜意识和本能就会发出越加高亢的怒吼和咆哮,被封锁的记忆就会不受控制地被一点点一步步揭开,这才是衰亡之爱这个计划的最高明之处,整个计划都完全处于衰亡之爱的控制下,江峰的打算反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Assassin·哈桑,这是预料之内的,Caster·玉藻前,唔,虽然说有些不可思议,但勉强算是可以接受吧,至于那个Ruler,他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贞德,这点倒是完全没有料到……”衰亡之爱把玩着自己额头上垂下来的头发:“虽然,因为亲爱的你根本就是个魔术文盲,没能获取迦勒底系统的魔术代码,稍微有些无奈和可惜,不过也算是能够接受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