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781页

      “离开战场,回归和平。”
    江峰看着狄多那烧焦到没有五官的脸庞,陷入沉默。
    他的脸上免得毫无表情,凭借常年与江峰打交道的经验(自己的与被星之救主灌输的),狄多可以立刻认出,这家伙正在思考,剧烈的思考。
    她(它)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江峰内心的争吵,当然,狄多自己非常清楚,那只不过她(它)常年学习人类思考,所养成的小小后遗症。
    迦勒底御主的沉默似乎保持了很久,却又似乎转瞬即逝。
    “我不。”最终,江峰耸耸肩,随意地说道:“我还没弄死星之救主,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啊。”狄多——笑了,虽然很细微,但她(它)确实发出了一声轻笑:“确实,那么,谈话到此结束,我还有一个国家的血仇要报,就从你开始。”
    “让我们在仇恨中燃尽吧,迦勒底亚斯的御主。”
    084
    谈无可谈,无需再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算是代表星之救主一方,提出交易的狄多,也在最开始,早就隐隐约约有所察觉。
    血仇只有用血才能洗清,用几句话就把事情掠过去,这世界上哪有这么美妙的好事。
    面庞被烧尽的狄多猛然跳起,其躯体咔咔闪烁两下,便如同烈阳下的小小冰块,一瞬之间就融化成一滩水迹,而这所谓的狄多,也终于显露其原本的真容。
    那是一大坨缝合的肉块和肢体,像是由无数不同的部分拼接而成,就如同一具小小的尸山,而伴随着狄多不再掩饰,浓烈的尸臭也从中散出,那是仿佛可以能腐蚀肺部的浓烈恶臭。
    “咚————”伴随着沉闷的巨响,狄多重重落在地上,那些自尸山上伸出的肢体和部件,伴随着猛然抖动。
    这怪物像是狄多,但又不是狄多,它此时此刻的存在状态,足以将最专精于此道存在本质的哲学家,给硬生生逼疯。
    迦太基的少女,被星之救主降临的容器,将两者融合为一的星之巫女,当初那个叫狄多的个体已经消亡,物理的角度上如此,神秘学的角度上同样如此。
    但在彻底消亡之前,她做了一件事,她将自己的鲜血分给了同胞,制造了一大群摄入她血液的怒兽兵。
    当然,这些怒兽兵在事后的清算中被处理掉了,负责后续工作的尼禄,可不会犯斩草不除根这种低级错误,将头颅斩下,将尸骸焚烧,把灰撒到海里,一丁点痕迹都不留。
    但这样的处理,显然还不够,生命永远会找到出路,水熊虫就是个最有力的论证,更不用说星之救主这种,已经可称为地球生物的进化终点之一的存在了。
    怒兽兵的血液渗入地面,附着在那些土壤中植物的草根上,那些血液就这样生存了下来,就像是一截被切下来的手指,只不过是有意识的手指。
    渗透进入植物的表皮,借助其中的营养物质和水分,共计超过600g的血液幸存下来,这是不得了的数字,如果一切顺利,只需要数天时间,这些血液就能重组最基本的躯体。
    但罗马人,他们还是撒了盐。
    为了彻底断绝迦太基复国的可能性,罗马人在迦太基城附近的土地撒了大量的盐,准确点说,是运来大量海水浇灌,毁掉这片土地种植作物的可能性,但这就是不值一提的细节了。
    虽然他们甚至都没意识到潜在的危险,但罗马人来的这么一出,狠狠打击了那些渴望复活的鲜血,大量的植物被盐碱化的土地杀死,连带着那些血液也被饿死。
    血液成规模地消亡,但仍然有幸运儿逃过一劫,一滴,又或者是两滴,以个数计算的血液幸存下来,还是继续竭尽全力地去求生,用一切手段,汲取更多的营养。
    从几滴鲜血到一滩鲜血,从一滩鲜血到一块蠕动的腐肉,再到野猫大小,四处捕食的乡村传说,最后成长为盘踞北非地下溶洞中,似乎由无数肢体纠缠而成的庞大尸山。
    直到后来,它开始自称为狄多。
    这些源自于迦太基人的怨恨,跨越了数千年之久,不曾熄灭,也不曾衰减,仇恨与憎恶已经成为本能,伴随着它们每一次生命活动。
    它们在等待,等待与迦勒底亚斯,或者说与江峰重逢的机会,在血肉们努力求生的时候,罗马已经覆灭,成为史书上让很多人落泪的脚注,它们已经没有向罗马寻求复仇的机会。
    但江峰——迦勒底亚斯的御主,狄多仍有机会向他复仇,来自于星之救主的信息,或多或少留存了下来,狄多意识到,自己仍有与江峰重逢的机会。
    于是,狄多有意让自己的分体,一股跳动的血肉暴露人间,这些分体由于其独特的魔术性质,被各色魔术组织挨个收走,他们以为自己有了收获,却反而成为狄多不自知的眼线。
    自迦太基回归的瞬间,江峰就已然成为了全民的公敌,他暴露的瞬间,就可能遭受到狄多的追猎。
    跨越时间进行作战,可不是迦勒底亚斯的专属。
    ——————
    “你吃我的枪子儿吧!”不过现在,江峰还没想那么多,他举起手中的左轮枪,瞄准眼前的尸山扣下扳机:“看我一枪打爆你不存在的大头!”
    “砰!”子弹旋转着飞舞而出,但狄多早有准备,一部分躯体被它果断抛弃,就像是扔出一个球那样,直接被它的本体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