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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是否愿意接受菲奥娜作为勇者,不管是否对菲奥娜抱有恶意与敌意,蛾摩拉人们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他们只能和自己关心的人呆在一起,瞪着呆愣而麻木的眼睛,望着地陷上方碧蓝的天空,所幸,这地陷足够巨大,所以他们至少还有一片足够大的天空可以望见,而不用向井里的青蛙那样,只有一片四方形的小小蓝天。
四周的石壁依然如同火焰般滚烫,那些被烫伤的人经过一夜的哀鸣和惨叫,有些倒霉的伤重不治,彻底死了,也不再发出凄凉的声音了,而另外一些还活着的,经过一夜的嚎叫也大多又累又饿,纷纷睡下了,只是偶尔在梦中,发出几声含糊不清,像是啼哭又像是恳求般的声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的蛾摩拉人们已经死了,他们的身体还活着,但对于未来的生的希望,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被困于这座地陷之中,他们甚至都无法决定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或许三名勇士能撑到最后,或许下一刻他们就会被全部杀死。
谁知道呢。
相比较之前,地陷囚笼已经变得安静多了,人们或坐着或躺着,并不在乎身上沾上多少尘土,但也有些人很注意仪表,总是时不时要起身,拍掉自己或者家人朋友身上的尘土,当自己的死亡已经命中注定,不同的人总会有不同的反应。
“让开!都给我让开!”就在这时,一声从上方传来的呼号,打断了地陷囚笼里那诡异而绝望的死寂,伴随着这声呼号,一整辆木板车被直接推了下来,上面竟然装了满满一车的劣质刀剑,还有不少便于使用的短弓,这些劣质的武器从上方掉下来,发出叮铃哐当的乱响,随后,那辆木板车重重砸到地上,摔成了满地的木头碎片。
随后,又是一个大包被直接扔下来,这回,里面装满了箭矢的箭头,以及一捆捆细长而笔直,一端带着稳定用羽毛的木棍,只需要将箭头和这些木棍组装起来,那就是一支支可以在空中飞行,远距离刺中敌人的箭矢。
“喂!听好了!我是三名勇士之一!菲奥娜!”将自己千辛万苦想方设法,躲过那些十字士兵带来的装备扔下去,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菲奥娜,出现在了地陷囚笼的边上,她喘了两口气让自己缓一下,然后扯着嗓子,对地陷囚笼里的蛾摩拉人们喊道:“我能活多久!决定了你们还能活多久!这点还是清楚的吧!”
“所以,保护我吧!还想让自己,还想让你们的家人多活片刻,就保护我吧!”一边冲着蛾摩拉人们吼叫,菲奥娜一边挥舞起了双臂,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但事实上却只让自己像一只暴躁的猴子,毕竟,可怜的女性从没接受过演讲的训练,此前也没有多少演讲的机会:“还能战斗的!还想活下去的!就过来拿起武器!”
菲奥娜确实找到了,这场追捕唯一的正解。
从最开始,当约伯宣布规则的时候,通往正解的线索便已经给出,追捕的范围是整座蛾摩拉城,而这座王宫,当然就在蛾摩拉城之内。
对方是600人,仅靠着自己的力量,面对他们的追捕之中,是绝对不可能生还的,但地陷囚笼里有多少人,一百?两百?若是连老弱妇孺都算上,恐怕不会低于九千。
沉寂的人群动了起来,菲奥娜站在边缘,她看着有人走过去,拾起了地上的刀剑与弓,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与信心。
“区区600人?”
她这样想着,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地陷囚笼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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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更
这两天都有点事,所以……
摸了!
093 垃圾时间
菲奥娜现在爽得飞起,倒不是什么物质上的享受,毕竟现在她也到这个地陷囚笼之中了,在这里实在没有什么物资给她享受,而城内的那些食物和酒水,又大多被十字士兵们给收缴堆放起来,受到了集中的看管,她可没有那个勇气,更加没有那个能力去强行虎口夺食,而且她跳下来的时候,还把脚给扭了,现在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她是在精神上,获得了极大的享受。
不需要戒备,自然有蛾摩拉人去戒备,不需要紧张,自然有蛾摩拉人为她盯着四周的状况,她剩下的生命与蛾摩拉人们相连,让她继续活下来,对于蛾摩拉人们只有好处,更何况在现在,他们终于得到了宝贵的机会,真正为自己的存续,为自己家人朋友的存续而战斗了。
他们不再是等待死刑的囚徒,而是最后奋力一搏的战士,有了追求的目标,自然就有了奋战的意志和决心。
将那些刀剑紧紧握在手中,将那些箭头和木枝安装起来,就是一根根笔直的箭矢,弓被一把把分配下去,那些以此为生的猎人,还有那些为大人物们服务的私人安保成员,就是绝佳的弓箭手,他们在射击的精确和准头上。绝对不会输给那些十字士兵。
就连简易的掩体都被搭建了起来,蛾摩拉人们将那辆马车的残骸作为原料,捡起防卫由上至下箭矢的木棚,而在某个退役老军士的建议下,那些已经变得冰凉的尸体,都有效地派上了用场,它们被作为搭建掩体的沙袋和素材,被一具具地堆叠起来,形成抵御近身搏杀的防线。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约伯的眼皮底下。
在昏黄夕阳照射下,身披白袍的神之代言立于高台之上,冷漠地注视着凡人们的忙活,而迦勒底的御主也在祂身边,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看着蛾摩拉人们的忙碌,当菲奥娜一跃跳进地陷囚笼的时候,被派出来监视约伯动向的哈桑,立刻就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