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就当你理解了，然后，虽然星之救主的力量很强，但靠着榨干能量的搏命一击，我们还是抵挡住了那混球的猛攻。”克劳迪娅一手握拳一手张开，用力地拍在一起：“不过，呃，灵子框体却掉出了通路，这部分，理解？”
    “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我的钱——哦，不是，我理解了，我完全地理解了，灵子框体掉出了通路，那可怎么办啊。”所长揉了揉眼角，然后悲伤地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江峰，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这就像旅行者们乘坐游轮出航，但却遭遇了海岛袭击，在混战中，船员们和海岛同归于尽，但游轮的操控系统也被完全毁坏，步伐运作。”克劳迪娅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那艘游轮会不会靠岸，会在哪里靠岸，完全不明。”
    “应该……是能够靠岸的吧？”所长愁眉苦脸，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是在提出问题，但显然，他很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毕竟，我们已经全面加固过灵子框体了。”
    “所以，总结下来，三种可能的结果。”克劳迪娅看了眼小威廉，确认她没有被自己和所长的谈话吵醒，再看看还在亮着光运转的主控制台，小声说道：“我们的御主和英灵，有三种可能的结果。”
    “第一种结果，说实话，也是最好的结果，那就是灵子框体没有降落，而是在漫长的人类史中漂流，那样的话，我们正在运行的检索程序，会很快找到他们，我们能够将他们直接带回来，只需要等能量足够，启动牵引程序就好。”
    “第二种结果，也就是不好不坏的结果，灵子框体降落了，而具体降落的时间和地点，则是在过去的人类史中，那样的话，其实也不坏，只要玉藻前能够建立和我们的通讯，不，都不需要通讯，只要能够给出信号，我们就能找到他们。”
    “而第三种结果，也就是最坏的结果。”克劳迪娅身体微微后仰，然后轻声叹息了一声：“他们直接顺着人类史漂流，然后在未来降落了。”
    “那样……很糟吗？”所长愁苦地问道。
    “非常糟糕，非常糟糕，你注意到了吗，所长，目前所有出现的英灵，都来自于2018年之前的人类史，明明阿赖耶有能力召唤那之后的英灵，但祂却没有这么做过，你觉得是为什么。”
    “呃……2018年后没有英灵？不，联合政府有很多战斗英雄。”
    “其实原因很简单，观测到确定的未来，是一件非常非常恐怖的事情。”克劳迪娅叹息一声：“按照我阿特拉斯院的研究结果，未来是具有既定性的，当一段未来被观测确认，那么，人们便无法改写这段未来，若他们漂流到未来，是最糟糕的展开。”
    “但我们一直在改写歧分点啊？”
    “啊，所长，你必须要意识到，过去和未来，是不一样的。”克劳迪娅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就拿我们为例，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处于已经流逝的【过去】，还是处于尚未来临的【未来】？”
    “呃，非要说的话，我们处于【现在】？等等，克劳迪娅，你把我弄得迷糊了，我开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让我来演示给你看吧，所长，这样更清楚一些。”
    克劳迪娅说着，轻微地引发了些许魔力，在她和所长之间，猛地跳出无数漂浮的金色线条，这些线条按照横平竖直的方式组合，最后形成了棋盘一般的纵横交错的样子。
    “这张网代表人理，而这，就是人理的原点。”克劳迪娅一边说着，一边点在金网最下方的端点上：“你看，人理会不断向上发展，但随着人理的发展，我们会遇到……分叉路。”
    克劳迪娅修长的手指缓缓上移，在光点提高了一格以后，便来到了横线与竖线的交汇处。
    “此时，在全体人类的共同推动下，人理会在无数种可能中，沿着某个方向继续前行，比如，在这个瞬间，我们的祖先决定依靠火来度过黑夜。”
    克劳迪娅移动手指，让光点在横线上左移两格，然后继续向上移动，来到横竖线的第二个交汇处。
    “所长，你注意到了吗？”
    “随着人理的前进，其他的可能性被舍弃了……”
    “没错，随着我们的人理不断前进，这些【可能】存在的人理，或被抹除，会被融合，融入了……呃，就姑且称这个光点，为【泛人类史】吧。”
    克劳迪娅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于是，那些光点没有通过的金线，半数一下子散开成光点消散，半数直接汇聚到了唯一的那条金线中，让那条金线更加明亮。
    “被抹去的【可能人类史】，就是后来会被证明，不可能发生的人类史，比如人类突然进化，变得能够在黑夜中活动了，之类的；而融入【泛人类史】的【可能人类史】，则会成为人理的一部分，继续存续下去。”
    “当面对黑夜时，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会选择用火去对抗黑暗，但……”所长思衬着说道：“我们也可以选择和家人朋友呆在一起，或者干脆躲起来……”
    “正是如此，那么，我们的【泛人类史】继续前进，一边融合【可能人类史】，一边抹除【可能人类史】，直到来到……2018年，如果我看的档案没错的话，星之救主苏醒的时刻。”
    克劳迪娅的手指一口气随意地向上滑动，直接引导光点来到金网的顶部，而下方那些没有被光点走过的金线，半数消散而半数融合，最后，只剩下一个扭动着向上的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