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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无名巫女看到的瞬间,他们对于自己生命的主导权便被完全剥夺,现在,他们成为了无名巫女的所有物,光是死亡,都已经成为奢望。
如果说两名野人像是腐臭粘稠的烂泥,那么,从他们脑后开出的两捧血肉脑浆,就像是两朵璀璨盛开的花,无名巫女轻轻冲着两个野人,晃了晃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数璀璨的光影便从花中涌出。
与之前仿佛书本被翻开般的记忆阅览不同,此地的两个野人还活着,再加上他们正深陷痛苦和惊恐中,由他们意识和大脑中导出的意识和记忆,就像是由最低劣剪辑师加工后的录像,无数混乱的景象互相交织,光影还在不断闪烁,根本就看不清其中的景象。
“所以,让我们来谈谈吧。”无名巫女再次轻弹手指,解除了对两个野人的部分管制,也顺手直接关闭了他们的部分神经系统,让他们再也感受不到痛苦,如果不是为了保证交涉的有效性,为了确保对话不出声歧义,巫女甚至打算直接让他们变成有问有答的牲畜。
“谈谈江峰,谈谈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064 柳洞寺欢迎你
向人逼供质问,是一项出乎意料消耗时间的工作,尤其当遭受逼供和质问的那边,是个被吓到头脑混乱神志不清,而且本身也不算多么聪明,绝大多数时候是在依靠本能生存的家伙时,这份工作对时间和精力的要求,立刻就开始成倍增加。
更何况,无名的巫女本身,也只是个讯问方面的新手,糟心的刑讯人选配上没有经验的审问官,这场审问估计还要很久才能结束。
至少,这对于迦勒底一方来说,绝对是件值得为之大唱颂歌的好事。
“呃……呃?”玉藻前眨了眨眼睛,他缓缓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虫皮披风滑落,只觉得脑袋里面仿佛有一支摇滚乐队,正在上演激情四射的舞台演出,又好像有伪装成俄罗斯人的恐怖分子,正在里面提着重机枪到处扫射:“怎么回事……我,呃啊……我的头……”
“你醒啦,桀桀桀。”就在这时,江峰那张带着阴损怪笑的脸突然冒了出来,他看着玉藻前,不断发出奇怪的笑声,如果那个意义不明的声音,能够被视作为笑声的话:“世界已经毁灭了,我们就等你去捡瓶盖了。”
“别闹……我这是在哪……呃,我的头好痛。”玉藻前用力把江峰的脸推开,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脑子里面的喧闹嘈杂稍微减轻了些,但却又有阵阵痛楚从后脑传来:“怎么回事,这种感觉算是……宿醉?我在宿醉吗?我还,呃,我还能宿醉?”
“按照贞贞简单粗暴版的解释——不过嘛,我也只听得懂简单粗暴版的解释,你是’醉魔力‘了,在极端缺乏魔力,魔术回路高度敏感的环境下,长时间汲取魔力导致回路超载……巴拉巴拉什么的。”江峰摇头晃脑地在玉藻前面前盘膝坐下,然后整了整身上的虫皮披风:“恭喜你,在我们这趟快乐旅程的后半截,你基本是睡过去的。”
“哦,顺带一提,是贞贞把你背上山,你应该好好谢谢他。”
玉藻前朝着江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他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站起来,向着四周望去,他和江峰正身处一座宽敞佛堂的角落,而就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座高大辉煌的佛祖塑像,佛像看上去依然慈眉善目,只不过前来进香的信者早已经消失无踪。
“我们到柳洞寺了?”玉藻前用力眨眨眼睛,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有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一连串行为,或多或少让他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体,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那仿佛宿醉般的糟糕感觉:“什么时候的事?”
“安心,你没有昏睡太久,唔,相对来说吧,我们是大概五分钟前,抵达的这里。”江峰看着玉藻前开始在佛堂里踱步,看着他绕着那尊佛像,从漫步走到小步快跑:“感觉如何?我们还需要靠你去找那个什么……灵脉交汇点来着?”
“那地方不在这里,我是说,不在柳洞寺,准确来说,冬木市的灵脉节点在柳洞寺的地下,按照迦勒底得到的情报,这里有一处地下大空洞。”玉藻前站在佛像之前,长长舒出一口气,让自己彻底缓过劲来,随后,他转身快步走到自己先前倚靠的角落,再次捡起那条虫皮披风:“把那个呆子叫过来,我们现在就去那里,我知道在这座寺庙之中,有条直接通往地下的通道。”
“呜哇,超没礼貌的,明明还是他把你背上山的。”
“因为那货就是个呆子,快点,效率再高一些,我们没有时间了,而且在找到办法回去之前,我还有事情得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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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当你正在,算了,我不知道你正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正在想什么,因为你就连这点简单的小事,都想不起来。”与此同时,在间桐宅邸的二楼卧室中,残酷的刑讯逼供还在继续,只不过进展极其不顺,无名的巫女倚靠在门框上,就连语气都显出些许疲惫:“你到底能想起什么?”
在发现自己不会当场暴毙,而且痛觉的传递也被中断,不会再遭受那极端痛楚折磨之后,野人铁管和他的小伙伴,逐渐恢复了冷静,面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毁灭他们的无名巫女,两名野人显得非常乖巧,并且对巫女的问题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