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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想看到满脸忧伤的江峰吗?
祂想看到志得意满的江峰吗?
作为临终的礼物,祂想看到什么样的江峰呢?
就连无名的巫女自己,都不知道祂究竟想要什么。
“你……骗了我……”巫女挣扎着,抬起手顺着自己的视线指向江峰,巫女的每个动作都僵硬而又迟缓,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做这些动作的是将死之人,祂的生机正在逐渐消亡:“我……我还以为……”
无名的巫女看着江峰,无名的巫女指着江峰。
祂哭了。
透明的泪水从金黄璀璨,美丽如同宝石的双眼流下,顺着祂越发软弱无力的动作,一滴滴落在瑞穗国镜面的大地上,巫女的声音很在不断颤抖,再也不复那星之巫女的无上威仪,反而像个被友人骗走了玩具的小女孩,正在哭泣着控诉。
“我们是朋友……”
那怨恨不甘,委屈难过的声音,就仿佛线香的烟气,它摇曳着飘向空中,然后弥散在璀璨的星光中,而随之一同弥散的,还有无名巫女那娇小的身躯。
一切熊熊燃烧的情绪,一切惊心动魄的过往,皆化作细小的苍白沙尘,最后的星之巫女,无名的星之巫女,与祂那萌发的情感一同逝去,祂就像一片轻柔雪白的羽毛,捧在掌心轻轻一吹,便被完全吹散,就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哗啦。”
始终套在巫女身上,保护着那娇小身躯的厚重黑色布袍,如今已经显得破破烂烂,它挂在贞德的旗枪上,发出轻响掉落于地,这多少有些令人惊讶,这件布袍竟然是有实际物质形态的物品,而非由魔力构造而成的造物。
在那已经无人知晓的往昔,无名的巫女曾穿着这身布袍,无数次由于莫名其妙的细微感情,穿行在末日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那时,祂还不知道那份情感叫做孤独,出于某种奇妙的情感,祂为自己找了这样一件实际存在,也能够感受到它存在的袍子。
在那漫长的时光中,这件黑袍是祂唯一真正拥有的东西。
但现在,黑袍的主人已经死去,它现在是件实打实的遗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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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奥尔加玛丽脸的角色爽到啊
090 是时候回家了
无名的巫女逝去,有万般感怀忧伤,但对于巫女到死都挂记着的那个男人,对迦勒底的御主江峰来说……
说实话,他也不是那么在乎。
“行行好,你们两个,谁来告诉我,这位最后的星之巫女,已经彻底凉凉了对吗?”江峰揉着自己的后颈,他觉得后脑勺一阵阵发痛,手脚也莫名其妙的发酸发软,他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祂等下……应该不会从天而降,突然复活之类的吧?”
“祂死了。”
贞德做出了最简单直接的判断,他走过去,拽出甚至被他狠狠扎进镜面大地的旗枪,他看着细碎的白色微尘从枪杆上散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迦勒底的圣人能够感受到,来自于【降神】的那份宏伟力量,如同蚕茧上被抽取的丝线,正在不断被抽离祂的躯体。
说实话,比起自己所做出的的判断,贞德更相信【降神】所作出的判断,既然那份力量开始主动离开他,而非被漫长艰辛的战斗耗尽,那么显然,威胁着迦勒底一众生命的星之巫女,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直到现在,从那危机四伏的绝境中缓过神来,贞德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刚刚是遇到了怎样夸张的状况。
“等下……那个光人……哦,我的天,我的主……?该死,不,我不是说……啊,算了,感谢我主。”贞德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因无名巫女的那恐怖压迫感,而始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感到一阵阵手脚发软,甚至隐隐有些后怕:“我应该没有失礼吧……”
“这件袍子竟然留下了,我还以为,它会随着巫女一同消失了。”江峰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条已经显得有些破烂的黑袍,轻轻拍打了一下,然后将其叠好抱在手里:“嗯……我想,如果我把它带走,应该没有人会反对吧。”
“你还打算留下那条袍子?”玉藻前轻轻摆动手中的御币,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无力垂下,但这并非是因为沮丧或者悲伤,这家伙看起来精神还挺不错的,显然,他的耳朵和尾巴会显出一副毛蔫蔫的感觉,纯粹是累的:“作为战胜强敌的纪念品?那可真是恶趣味。”
“我可没那么无聊,我准备等安全下来了,顺手把这袍子给烧了,就当是为我和巫女的短命友情,画上一个最后的句号。”江峰耸耸肩,他说的很坚定,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反正,我是没听祂说过自己还有什么财产,我估摸着这件袍子,就是祂唯一的财产了。”
“烧给祂陪葬,让祂挂掉之后也能有布遮身,总比把这袍子随便扔个地方,仍由着它烂掉要好吧。”
贞德像是撑着拐杖那样,用旗枪撑着自己极度虚弱和劳累的身体,在惨烈的激战之中,他高度紧张和集中的精神,让他感受不到疲惫和困倦,但现在终于放松下来,那些足以让人当场昏睡的疲倦,承担了【降神】容器的疲倦,便一口气向贞德袭来。
说实话,他还能站着而不是倒在地上,就已经是得益于他的坚强意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