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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与晞儿的确相似,都是一样的胆大无畏……难怪,难怪母妃会把这镯子交给你。”
    她像是在喃喃自语般,一边说着,一边抬袖揩掉眼角隐约溢出的泪花,覆在玉镯上的手也愈发用力,轻轻颤抖起来。
    “好——既然小九心意已决,那我身为大皇姐,也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大皇姐,您……?!”
    没想到峰回路转来得如此容易。明昙看了眼玉镯,半是茫然半是惊喜,正欲说点什么,却又被驸马的话头抢先截断——
    “九殿下只管放手开办茶楼便是。”
    在明晗身后,季瑜也站起身来,定声说道:“待到一应事宜准备就绪后,我将立即从天明商会的五位主事中抽调一名,引见给九殿下,为您排忧解难!”
    此言落地,不止明昙被惊得愣住,就连明晗都霎时回过头去,有些愕然地看了看开口的季瑜,“五位主事之一?”
    “对。”季瑜缓缓上前,握住妻子的手,笑着对她道,“既是为了你的决定,那便自然要派出最好的人选,不是么?”
    “……嗯。”
    明晗的眼神逐渐柔软下来,冲他笑了笑,深深一点头,又重新转向了尚在震惊的九皇妹那边。
    “既然母妃都对你如此信任,”她盯着对方腕上的翡翠玉镯,就像是在同明昙之外的什么人说话那样,轻声道,“那我这个做皇姐的,又何尝不能陪你疯上一把呢?”
    第85章
    天明商会的创办人愿意出手相助, 几乎是瞬间便解了明昙的燃眉之急。
    直至被朝露从殿中送出来,她还在惊叹地摸着自己手上的翡翠玉镯,心中不住感慨——
    林漱容果然心思玲珑, 出门惶匾飧自己带上这镯子,竟然成了最终定局的关键所在。
    大公主与二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女, 自幼一同长大, 两人互相之间的感情定当深重万分。正如温妃祖上传下来的这对镯子, 一只在明晗手中, 一只则准备再过几年便交予明晞, 象征着她们本就同根同源, 是一对双生并蒂的莲花,是世界上最亲近的姐妹。
    但奈何, 死亡疾病, 亦人所不能无。
    明晞去得太早太突然,不论是温妃还是明晗, 都尚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 二公主的逝世,就成了她们身上的一块心病,日日夜夜折磨着两人,让母女俩难以接受残酷的现实。
    比起魂归九天者,往往是活在世上的人最为痛苦。
    于是,温妃才会在春州行宫当中,孤身一人站在桥上, 望着千里风荷与芦苇,在心里默默回想起自己另外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儿。
    而作为姐姐的明晗,也会在看到明昙腕上镯子的第一眼,便会丢掉商人逐利谨慎的本性, 抛开所有的担忧与风险,愿意鼎力相助。陪这个与明晞性子相像的九皇妹赌上一把。
    “……”
    明昙摸了摸那触感温润细滑的玉镯,垂下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当真是与那位二皇姐颇有相似之处。
    听闻她性格活泼大胆,行事风格张扬,常自比于古时那些志存高远的狂放之士,曾说自己“不求生在帝皇家,但求采菊东篱下”,最是向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不愿被条条框框的规矩所束缚……
    如此一琢磨,明昙倒还真的发现:在她同意为登基称帝而做出努力之唬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寄情山水幽林,纵享这天承上下大好的锦绣光景。
    “他日移居山溪里,取琴为我召阳春……”
    当年林府簌簌落花的梧桐树下,她曾怀揣着一片冰心,对林漱容念出这句诗,恣肆无忌地宣称自己“生在庙堂高阁,自然会对山川风景心生向往”;还说待长大些后,就要同父皇讨个恩典,出宫玩乐,把剩下的半生都赋予单椒秀泽之间,走遍这个朝代里的无边风月。
    可是现在……
    她却尉被许多人的期望绊住了手脚,终其一生,都要在这深红宫墙内明争暗斗,只为了那个自己根本无意于坐上的至尊之位。
    明昙半垂下眼,静静望着腕上那只青翠的玉镯,沉默良久,才终于意味不明地淡笑了一声。
    “怪我认识得你太晚了,二皇姐。”
    寒意料峭的北风刮过,把镯子吹得冰冷彻骨。身披雪色大氅的年轻姑娘立在原地,既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同某一缕常人看不见的芳魂搭话。
    “若你尚在的话,我还能请你去替我看看天承的万顷盛景……”明昙张开另一只手掌,覆上玉镯,将那抹翠色紧紧掩住,有些难过地说,“可惜现在,不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看不到了啊。”
    大抵每个人来世间一遭,就注定将要背负许多穷其一生、也难以完成的遗憾罢。
    在得到季瑜的承诺后,明昙爽快地从私库里掏出银子,用最快的速度将那间酒肆盘了下来,开始将其改装为茶楼。
    好在它原本就是供人饮酒的地方,里头的桌椅库房都能沿用,只需要把一些细节之处修改完善即可,要不了多长时间。
    于是,仅在一个星转过后,茶楼便稳恍掭菀恍拢捍油馔房矗是座较为气派的二层小楼,青瓦飞檐,门边的两根梁柱上龙飞凤舞地提着两句诗,“楼中忘言对青茶,全胜羽客醉流霞”*,牌匾上还书有四个大字,与梁柱上的笔记出自同一人之手,正是“顺安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