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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漱容犹豫片刻,又看了看明昙满脸期待的神情,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声,把人圈进怀中,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好。都听您的便是。”
见对方百依百顺地应承下来,明昙不禁笑弯双眸,伸手把林漱容搂的更紧,侧头瞥了眼天色,语气带了些期待地问:“你今天……急不急着回府?能宿在宫中吗?”
话音刚落,她便察觉到林漱容揽着自己的手臂一滞,垂下眼来,抿了抿唇,好半天才温声答道:“殿下若是想的话,今夜不回去了便是。”
明昙闻言莞尔,动作也愈发胆大起来,倾身奉上自己的吻,贴着林漱容的唇瓣小声说:“那你今天……嗯,可以稍微,重一点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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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五色庆云现世的消息始于沅州, 却在京城发生爆炸,引得万人皆知,并逐渐被南来北往的行商传遍了整个天承。
当朝天子尤擅治国, 天下万邦悦服,百业兴盛,绝大多数普通平民都享受着轻徭薄赋的生活。因而他们也感念天恩,乐见封禅一事, 各州的大街小巷都在称道皇帝明熠的贤明仁爱,令原本就深入人心的皇威更上一层。
冬季已经走到了尽头,柳枝抽芽, 迎春含苞,礼部也将封禅的一应事宜都准备妥当。这次皇帝有令, 内眷只携皇后、九公主两人同去,其余皆是二品往上的官员方可随行。乍然看下来人数不多, 但贵在文武齐备,还有专门拨出来、由耿靖亲自带领护驾的禁军,倒也是足可称之为浩浩荡荡、气势恢宏了。
——而这些人中,并没有二皇子明晖在列。
温朝给他画了一块大饼,最终却并未成功实现。明晖恨得牙根发痒,一边在心里狠狠记了前者一笔, 一边多次入宫求见父皇, 试图随行仪仗, 却屡屡都被严词拒绝、甚至到最后还挨了一顿斥责, 顿时怒急攻心,差点气得活活吐血三升。
同样,也是直到这时,明晖才终于发现, 自己竟是被温朝这个狡猾的小人给好生摆了一道——
对方的所作所为,其实归根结底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明昙有资格同去封禅罢了!
他压根就不是自己的人,而是被明昙安插入吏部的奸细才对!
怪只怪,自己先前识人不清,被温朝的态度所迷惑,直到现在才幡然悔悟,可惜……
明昙参与封禅大典已是板上钉钉,此事过后,她的民望又将更上一层,这让明晖如何不咬牙切齿?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接连传来,桌上的砚台、笔洗、壶盏纷纷被扫落在地,只在眨眼间,便从先前有价无市的名贵珍品,变为了一文不值的破烂碎片。
明晖双眼赤红,怒火中烧,只觉得心口都隐隐发起疼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半晌都缓不过来。
明昙!都是这个明昙!
区区一介女子罢了,本该连皇位的边都摸不着!可现在,民间对她的风评却日日水涨船高,一提及九公主就是“聪颖绝伦”、“远见卓识”、“福星高照”……试问哪个皇家子女能有这般的待遇?
要知道仅在几年之前,京中对九公主的印象可还是“嚣张跋扈”、“心性狠毒”、“无恶不作”呢!
一想到这儿,明晖就觉得心脏愈发疼痛,更加怒不可遏:凭什么所有人都会天生向着明昙?凭什么她就能活得事事顺遂?
哪怕是被称为天之骄子的明晏,恐怕都比不上他妹妹如今的声名罢!
明晖越深想越气愤,几乎浑身都发起抖来,恨不能把眼前所见的一切都砸碎毁坏,用以平息自己的怒火。
然而,偏偏就在此时,外头居然还传来王府侍女不合时宜的嗓音,怯生生轻唤:“殿下……”
明晖烦得不行,话都不等她说完,便厉声怒斥道:“大胆!本王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靠近的吗?你这贱。婢竟敢抗命?”
门外顿时传来“扑通”一声,想必是那侍女被吓得跪倒在了地上,抖抖索索含着哭腔道:“殿下恕罪!婢子并非有意搅扰,实是王府此时有客登门,所以王妃才命婢子前来唤您前往前厅,绝无冒犯殿下之意啊!”
“有客?”明晖微微一愣,脸色依然阴沉,“是什么人?”
“是……是诚国公大人,这会儿正在前厅等待与殿下相见呢……”
竟然是诚国公?
……来得倒是挺巧。
明晖心头火气微滞,倒也不忙着继续怪罪于她,反而是匆匆整理了一下仪容,伸手拉开房门,瞥了那战战兢兢的侍女一眼,寒声道:“把里头收拾干净之后,自己去王妃那里领罚罢!”
那侍女浑身一抖,连忙俯身叩首,颤声道:“是,多谢殿下……”
明晖冷哼一声,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向着前厅而去。
……
“哟,乾王殿下!您总算赏脸过来啦?”
刚一看到明晖出现在厅外的身影,坐在客座上的诚国公便笑了一下,高声阴阳怪气道:“竟要等上这么久才能见您一面,殿下如今的架子,可真是要比往日大得多了啊!”
自从秋猎那档子事结束后,诚国公丢了上朝参政的资格,久久不能复官,对明晖母子二人的态度便一直格外冷漠。直到后者起了谋逆之心,主动与他联系,许诺事成之后定不忘外祖恩情、必将给其高位厚禄,诚国公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与他们合作,但关系却也并未缓和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