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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若不亲眼去看, 亲自去体会,饶是听的再过认真, 口述者讲的再过精妙, 也只能感受到三分而已,除非亲眼见到,才能将余下的那七分彻底补全。
“没想到徐北竟然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秦语辞摇头轻叹, “实在令人难过与感慨。”
“公主说的是。”林墨然道,恭敬应她,二人此次前来秦月微必定早就听到了消息, 会派些人悄悄监视并不奇怪。
其实哪怕她的人不在,在面对外人时秦语辞和林墨然也一直维持着主仆间相处的样子,对二人而言, 这样的做法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不过您也不必太过忧心。”林墨然道,启唇轻声规劝, “一切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嗯。”秦语辞点点头,没再言语,眼神扫过周边, 入眼的皆是流离困苦的百姓, 就这样缓缓前行了百步, 突见一男子出现, 说是奉二公主之命前来相迎。
“带路便可。”秦语辞道, 认出他是秦月微身边的人, 一路跟随他来到府邸。
“前面暴民太多,恐伤了殿下,您还是随我从后门进入吧。”男子叹口气,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二公主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语毕,恭敬引秦语辞进去,再抬起眼时,果然见到了秦月微的身影。
一连数日都待在此地,秦月微眼下似乎也清瘦了不少,饶是有华服傍身也不显气色,反而疲惫之态尽显,与秦语辞相比差距颇大。
“殿下。”她道,尽管那日在朝堂内吵过几句,但如今却依旧伪装成一副尊敬的模样,认真同秦语辞行了礼,之后又启唇寒暄几句,问她来时的见闻经历。
是个会演的。
林墨然站在一侧悄悄侧眸瞧她,忍不住在心底和系统感慨一句。
可演技这种东西,不光她有,音音更是有的是。
秦语辞笑笑,倒也并未拂了秦月微的面子,一一平和应答过,两人一同走入正厅,喝过茶后总算进入正题。
谈的是陆知县的事。
秦语辞虽有耳目在此,对此事已经知晓了九分,但同一件事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效果也便不同,也总会收获些新的东西:“二公主不妨亲口同本宫说说看。”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秦月微道,启唇开口讲述,叫此事渐渐清晰起来。
据说这事还与王知州有关。
陆知县此前做出此事,便是想着徐北与京城相隔甚远,官员无论督查还是行事皆不便,昧些银钱下来定不会被发现。
却不想之后灾情越发严重,陛下也愈发重视此事,甚至还派了二公主前来,陆知县见状顿时慌了,反复思索后决定写信给王知州,妄图叫他帮助自己一同隐瞒此事,并承诺日后定会将这批款项五五分成,赠予王知州作为谢礼。
“陆知县以往从未与王知州有过太多交集,可前几日却一反常态,寻到王知州的府邸亲自求见,此事有不少人皆可作证。”秦月微道,语气不免凛冽起来,“甚至还暗中呈上私信一封,谈及分赃之事。”
“这样。”秦语辞应声点头,脸上并无太多表情。
“是了。”秦月微说,“好在王知州为官多年,为人刚正不阿,亲自将此事告知于我,这才寻到了那些银钱的去向,至此也不算是愧对百姓了。”
不算愧对百姓,这话说的当真叫人想笑。
秦语辞闻言顿了顿,突然轻轻向上勾起了唇角,好似无意的道了句:“可本宫在来时听到有人提起暴民无赖之类的字眼,不知这背后又包含着怎样的故事。”
她笑笑,抬眸直视秦月微的眼睛:“还请二公主再为本宫讲解一番?”
“这……”话音才落,秦月微便怔住了,脸色一时也有些难看。
她被这事烦扰了数天,几乎已经成了软肋,如今被秦语辞提到,顿时戳痛,好半晌都未说出话来。
好在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王知州大人来了。
“快请进来。”秦月微道,面上笑容不减,却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待人进来后先是引荐他与秦语辞见面,彼此寒暄几句,之后便以还有事务为由暂且离开。
许多时候,向来是说多错多,秦语辞此番是有备而来,万事应当小心才是,反正二人在此前已经核对过,有关陆知县的事,王知州不会再与秦语辞多说分毫。
“殿下此行定是累了吧。”王知州笑笑,为官多年,为人处世十分圆滑,“我已命人设好了宴,还望殿下赏个面子才是。”
“既然知州大人如此有心,本宫又怎能辜负。”秦语辞道,并未推脱,“请吧。”
“请!”王知州连忙抬手引她前去用膳,席间果真未曾谈过一句陆知县的事,就只是同她讲近来发生的事,赈灾遇到了什么困难,取得了哪些进展。
并且还与她展望了未来,表示待徐北之事彻底结束后定要和殿下好好喝上一杯,他知晓一个地方,不光吃食颇为美味,格局也非常高雅,甚至还有姑娘唱曲弹琴。
“嗯。”秦语辞应声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好似对这些并不在意。
王知州自讨个没趣,沉默半晌连忙又换了个话题,一边聊一边吃,时间自是过的很快。
再加上秦语辞在用过膳后又看了好久的文书记录,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傍晚,稍作别过,便与林墨然一同前往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