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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名白白胖胖的官员出现在堂内,两侧的衙役身体一震用棍棒敲击着地面,大声喊着威武二字。只是让衙役们意外的是,堂中几人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冷漠地扫视着面前出现的官员。
这位白白胖胖的官员正是县令。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眼熟的男子——一对三角眼,塌鼻子厚嘴唇,容貌猥琐,仔细一看正是在杂技班子的主人。
县老爷长得富态。
慈和的眉眼,和蔼的声音,乍一看还以为是宽和温良之辈,不像个任由着杂技班子在县镇上肆意妄为的人。可是瞧着他与杂技班子主人一前一后走进来,颇为熟络的模样就知道只怕其中关系非同寻常。
县令漫不经心的挥手让这男人退到台下,饶有兴致地扫视着康熙一行人。他对于康熙和几个阿哥的兴趣略少,很快就目光转向大公主和二公主。
大公主和二公主心中一紧。
两人齐齐露出一丝防备,默默地往康熙身后躲了一躲。大公主和二公主都是十余岁,最是稚嫩秀美的时间,就是薄纱斗笠遮挡了大半的容貌,光是露出的一双似嗔非嗔的美目就让县老爷心中一荡。
康熙眸底卷起了风暴。
胤禛和兄弟几个的脸色也非常阴沉难看。他们将大公主和二公主护在中央,警惕地看着这个笑容温熙,却不知道自己眼里的贪婪早就暴露了他真正的模样。
县老爷咳嗽一声。
他一手抚着胡须,另一手一拍惊堂木:“堂下之人你们可知罪?”
“何罪之有?”
“大胆刁民,见到县老爷竟是不跪!”大声怒斥的人是杂技班子的老板。他谦卑地匍匐在地,略微抬头盯着康熙一行人,一副管好讨好奉承的模样。
县令显然也对这老板的眼色劲很满意。
他的眼睛一转看向康熙等人,一副等着诸人跪下叩拜的架势。
跪……?
在场诸人表情空白一瞬,接着胤禛等人都面露匪夷所思的表情。
虽然早知道这名县令定然是死路一条,但是大家伙也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往枪口上蹦跶。胤禛几人滚了滚喉咙,用眼角余光偷偷去看汗阿玛的表情。
康熙脸上蹦起了几个青筋。
他嘴角向下,眉眼间蕴藏着蓄势待发的火山,康熙沉吟一会:“你可知道……本老爷是何人?”
桀骜不驯的模样让县令越发恼火。
他怒目瞪着康熙一行人,啪地一拍惊堂木:“本老爷管你们是龙是凤,到了本老爷的地上那也得乖乖给本老爷躺好了!”
所有人齐刷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动作之同意,面容之惊恐让县令莫名升起一丝寒意。他抖了抖身体,孤疑地看了康熙两眼张口就要让衙役上前,就在县令开口的瞬间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县令勃然大怒。
他怒斥一声:“官府之地谁敢大肆喧哗?还不赶紧去给本老爷看看,是谁胆敢在这里闹事!?”
康熙适时止住话语。
只见外面围着的是一批书生,为首那人胤禛有点眼熟。他惊咦了一声,小小声地提示:“阿玛,这就是刚才提醒我的大哥哥。”
这名书生看了在场诸人一眼后舒了一口气。
他吩咐其他同行书生在外面等候,独自一人走入堂内。书生没有跪下,而是不亢不卑拱手道:“县令!学生愿为这位老爷作证!这杂技班子里放置的乃是采生折割之人,却美其名曰珍兽异兽供人赏玩!采生折割乃是重罪,还望县老爷还这位老爷清白,将这名胆敢欺上瞒下的杂技班主拿下!”
书生口齿清晰,将来龙去脉很快说了出来。
县令的脸色不大好看,他冷声问道:“你又是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学生乃是山东增城举子,前往京城赴考的。”书生身为举子,见县令不跪倒也是常情。偏偏这县令却是翻了个白眼:“举子?你的路引呢?”
康熙原本还想看看这县令会不会是只是收受贿赂,而不知采生折割之事。可现在看来……他脸上青筋一个接着一个蹦起,于此同时门外再次传来喧哗声。
一而再,再而三!
县老爷暴跳如雷,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慈善人的脸庞?他恶狠狠地怒骂着衙役:“一群废物!蠢货!猪啰!还不赶紧去把那些喧哗的人给本官拿下?”
“喳!”衙役们齐齐应声。
他们纷涌而出,可不到几息时间又面目惶恐惊惧地退了回来。为首的衙役惊慌失措:“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
县老爷刚想斥责就看到远远走来的一群身着铠甲官服之人。他瞳孔地震,骨碌碌地滑落在地,连滚带爬的朝前奔去:“这不是托合齐大人吗?小的给托合齐大人请安!”
这名名为托合齐的男子长相清隽,他目不斜视越过县令,而是抬步走至康熙跟前单膝跪地:“奴才步军校托合齐给皇上请安!”
声音一出满场寂静。
刚才还巴巴地讨好托合齐的县令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紧接着所有人捂住鼻子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县令竟是吓得尿裤子了,他哆哆嗦嗦地重复着:“皇上——皇上——”
这还没完。
随着步军校托合齐又给太子和诸位皇子公主请安以后,这县令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了当场,而堂内诸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几名衙役不敢出声求饶,只好用力磕着头以求保住自己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