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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眨眨眼。
胤禔哇的哭了更惨了,他膝行几步抱着康熙的腿哭嚎:“汗阿玛,都是儿臣回来迟了!汗阿玛啊!!”
这模样活似把康熙当鬼了。
别说胤禛憋笑,就是康熙也无语了。偏偏他躲在外边这一回袍子都冷飕飕的,乍一感觉还是冷得沁人心扉……个鬼啊!
康熙黑着脸将胤禔提起来。
他没好气地给了胤禔一爆栗子:“朕还没死呢!”
直贝勒回京的消息让纳兰明珠等人心中一喜,紧接着皇上病愈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京城。
满朝文武皆是松了口气。
所有人的面上也洋溢起一丝真心实意的喜色。朝堂上一触即发的局面也在瞬间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明珠党更是暗暗传出直贝勒深受皇上宠爱和信重的消息——没看到皇上一直生病,偏偏直贝勒回来以后就痊愈了吗?
这说明什么?
说明咱们直贝勒是福星!
还别说挺多人相信的。
就在明珠党大有借此翻身之时,康熙病愈后的第一道圣旨就狠狠打了诸人一个耳光。
皇上命太子继续监国!
要知道太子殿下从二十六年二月起至今,可是足足监国了近一年时间,现在还要继续?
这道圣旨让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要不是康熙已经陆陆续续召唤了礼部不少官员谈论太皇太后下葬议制等事,礼部上下也信誓旦旦保证皇上除去瘦削了一些以外,精神饱满气色红润,的的确确是已经恢复或者正在恢复健康,只怕朝臣们都要怀疑是否有人假传圣旨了。
满朝文武也是议论纷纷。
要说上一回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偏偏这一回却是皇上降下的旨意,即使所有人都是一肚子疑问也是无处说道一二。
索额图心情不错。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也认为太子殿下这一年做得极好,这是信任也是托付更是新老皇朝的交替!
没错索额图怀疑皇上是装作痊愈。
为此他狠狠地将太子派,更应该说是索额图一派的诸多官员同僚安抚训斥一番,左手大棍右手胡萝卜,吩咐诸人定要小心谨慎。
能当上朝中重臣的哪有傻瓜?
他们知情会意,瞬间明白了索额图的未完之语。这些官员强忍心中欢喜,一个个慎重应是回头又将自家孩子狠狠训斥了一通,顺带将他们管束在家中读书,不允许他们出外惹是生非。
谁家没个纨绔公子哥?
一瞧昔日的好兄弟被拘束在屋里,消息就登时传开。索额图派系诸人所为也很快落入纳兰明珠的耳中。
纳兰府里大学士勒德洪、尚书熊一潇、尚书科尔坤、侍郎李之芳、布政使黄元骥、左都御史徐乾学等人齐聚一堂。他们面色略显严肃,眉眼间都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愁绪。
多年党争已是骑虎难下,虽然知道太子胜率颇高但是也没人想到居然才短短数年就要分出胜负。布政使黄元骥环视周遭同僚,不忿地重重敲在桌上:“事到如今,咱们就这样低头吗?”
满场皆是沉默。
纳兰明珠不疾不徐:“当然还未到认输的时候,本官听闻直贝勒已在福州立下战功,手掌军权——”
固山贝子星尼急道:“问题那是在福州!”
福州经营得再好,消息传回京城都要许久。而太子却是在皇上跟前监国,是好是坏一眼皆知!
纳兰明珠轻笑一声:“一山不容二虎,一国又岂能二主?太子在皇上跟前做事才是他最容易露出马脚的时候!咱们现在只要蛰伏下去,冷静等待就是了。”
镇国将军白寿咕哝了一声:“蛰伏蛰伏,咱们都蛰伏一年了!自打太子监国以后,咱们从各地所得的税金已经减少了三成不止,而今年初这两个月更是暴跌五成。按此下去,只怕后头……
固山贝子星尼也是连连点头。
不少人都等着这笔税金养着呢!没了这笔钱,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纳兰明珠摇了摇头。
他沉声道:“税金之事就任由他们去,等日后算账也来得及!”
科尔坤支持明珠的想法。
与其说是支持,不如说他们现在唯有保佑皇上是真痊愈,而不是假痊愈,否则怕是太子登基他们就将迎来灭顶之灾。
镇国将军白寿的脸色不好看。
和底蕴深厚的纳兰明珠,科尔坤相比,他们这些有爵位却无实权的人没了这笔税金还这么活?镇国将军白寿几人的脸上多多少少带上了一些不忿和怨念。
往好的说叫蛰伏。
往坏的说那就叫等死!
镇国将军白寿等人可不想坐以待毙。
……应该说拼一拼指不定就拼出一条通天大道呢?在他们一番操作下,刚刚变得风平浪静的朝堂,又开始不动声色地险恶地涌动起来。
比起宫外,宫内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去延禧宫给惠妃请安后,胤禔就准备出宫回府。不过走到一半,一名太监小跑着追了上来:“奴才给直贝勒请安。”
胤禔一愣。
定睛一看眼前的还是熟人,他微微挑眉:“苏培盛?”
苏培盛应了声。
胤禔:“胤禛有什么事?”
苏培盛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禀直贝勒,主子已经求了皇上,请直贝勒回京时暂居在阿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