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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包经常被用来装些鱼钩,宋平安做梦也想不到这份便利竟然间接造成了他的无家可归。
    捋顺完这离谱事的来龙去脉,宋平安认命似的按了几遍门铃,家中并无人开门。他预备给张听兰打个电话,却在打开微信对话框时,意外地发现这位女士在下午三点给他留了条通知。
    【我跟你爸串门去了,晚上回家自便呀,安安。】
    看他读过消息后神情凝重,姜长乐试探性地询问事态如何。
    宋平安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短时间内由于无法接受荒唐的事实而笑出声来。
    姜长乐抿着下唇,想这人今天受到了太多冲击,脑子大概坏掉了,因而自行凑上去瞧了眼张听兰女士的留言。
    不瞧不知道,瞧完连她都惊异得双眉上挑。
    四目相对,姜长乐出于人道主义,向宋平安发出过夜邀请。不等他作出回答,门内传来季晓芸暴躁的声音,问姜长乐在门口站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关门。
    她拉着宋平安先进家门,打算用季晓芸的亲儿子做挡箭牌。果不其然,季女士一见对门家的好大儿,面庞上的恼怒转瞬化为疑惑的惊喜。
    “怎么了,安安?出什么事了?”
    十五年了,姜长乐没听过季晓芸用这么温柔的声线同她讲话。她无言以对,悄声用手在宋平安背后一掐,意在让这人替她好好发言。
    宋平安领会了姜长乐的意思,扬起点笑容对季晓芸道:“我爸妈出去玩了,季阿姨。我又忘带钥匙,长乐很好,叫我到家里住一宿。”
    听了他的话,季晓芸眉开眼笑地望了眼姜长乐,心说她闺女这件事倒是办得十分出色。
    姜长乐仅用嘴巴敷衍地笑,季晓芸把两个孩子推进里屋,自己从柜子里搬了一套新晒好的床单和被子送到季长善房间。姜长乐站在姐姐的房门口往里打量,屋内的陈设没怎么变,只是姜长乐习惯性地不踏足季长善的地盘。
    宋平安在她身侧,扫了眼姜长乐面上若有似无的失落,用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学着姜长乐的方式给予人安慰。
    她仰起脸冲他笑一笑,撂了句先去洗漱就回了房间换睡衣。
    宋平安打量了一会儿她背影,转身进房请季晓芸不必麻烦,他自己铺床就可以。
    季晓芸赞叹几声宋平安有多懂事,带着满心的愉快回房睡觉,路过闺女的房门时,不忘冲里面喊上一句早点睡。
    姜长乐应了母亲一声,推门而出,走到洗漱间时,从旁边的门缝中瞥了眼宋平安娴熟铺床的身影。
    她敲一敲门,跟宋平安再道晚安,随即三下五除二洗漱完毕,回房关灯躺到小床上。
    眼睛闭上片刻,晦暗的脑海中骤然浮现海鬼打捞鱼竿的情景。
    姜长乐重新点灯,摸过手机给宋平安发了条消息。
    【你大爷的】
    第24章 一点点喜欢
    季长善的房间朴素整洁,一张一米五宽的床贴着墙根放,斜对她的书桌和书架。书桌上除却一盏深蓝色的台灯空无一物,开放式的书架中只摆着一排初高中教材。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房间里有过长居者,宋平安还以为这是姜家从未启用的客房。
    他结束巡视,坐到书桌前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本三十六开小画册以及他惯用的炭黑色铅笔。一页页翻过画册,神态各异的姜长乐跃然纸上,待翻到空白一页,宋平安从手机里调出几张新拍的照片,预备对着描摹姜长乐在船上时的身影。
    这些年他已经养成习惯,每一年都以姜长乐的生日作起始时间,为她绘制一本画册。从她十八岁到二十三岁,宋平安一共画了六本,它们有条理地摞在一起,十分安稳地躺在他书桌底下的小柜子中,不曾被谁知晓。
    这柜子被他用来盛些珍贵的物品,像是姜长乐上学时百无聊赖写的小纸条,像是姜长乐时不时给他折的小花小动物,这些玩意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起初收到都会朝姜长乐瞥去冷眼,只不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宋平安又会将它们细心收好。
    他总有一天会向姜长乐表白心意,但是直到那时那刻,甚至更久,他都不会让姜长乐发现这些东西的存在。
    宋平安只是有一点点喜欢姜长乐,就那么一点点,像是肉眼从地上看星星。
    他如此说服着自己,拾起铅笔在纸上勾勒两笔轮廓,下一秒钟,手机里弹出一条来自“姜狗狗”的消息。
    她的言辞不很友善,甚至问候了他的大爷。
    宋平安没有大爷,也没听过姜长乐说这么粗暴的话。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是否是自己做了太过分的事,可是经由两分钟的自查自纠,宋平安眉眼不动,心中坦荡。
    宋平安不是他师兄宋明那样的海王,没有其他最好的朋友。对待姜长乐虽然经常嘴毒,但是她心宽体胖,不会因此对他虚无的大爷发表意见。而且,她生理期向来也是情绪平稳,断不会刻意找茬。那么姜长乐是受什么刺激了?
    宋平安不明所以,不耻下问。姜长乐几乎秒回,训斥他惹是生非,以致于她现在满脑子海鬼。
    清楚了症结所在,宋平安翘眼微眯。
    没想到海鬼效应竟有超长待机的功能,假如不加以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他于是冠冕堂皇地发去慰问,顺势提出要到她的房间探望受害者。姜长乐寻思屋里多点人烟总归毫无坏处,便以世界上最为冷酷的语气,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