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那热情且期待的眼神。
    无论是为当下，还是为将来考量，李墨白都得卖人家一个人情啊。
    他也不含糊其辞了。没什么好遮掩的。
    “我算是看中了这个第一副食品厂吧。毕竟家里也是就这个行业的。我可以接手厂子。但是吧，一下子这么多现金可能拿不出来，希望银行方面能给予贷款。还有价格上，我希望能做一些适当的让步。我也不饶圈子。我是真的很有诚意的！”李墨白开诚布公道。
    韩副州长：“……！”
    “好，你有诚意，那我们当然更加有诚意了。这样，我做出，在让步俩百万。你只要给出六成现金就行，剩下的，银行抵押贷款。我相信，明国银行这边是非常愿意配合的！”韩副州长打量着副行长道。
    “可以。没问题！”副行长点头道。
    李墨白摸摸下巴。
    行吧。差不多得了。大不了，就当是买地皮了啊。
    “我叫韩光。这是我的名片。”副州长主动送上自己的名片。
    李墨白接过名片。按照礼节，他得回赠一张自己的名片。但是吧，他哪来的名片啊。
    一向讲究随心所欲的李墨白是从来不用名片的啊。这就有点尴尬了。不过没关系，我有钱就行。
    “行。我还有个问题。这工人怎么办呢？有没有拖欠工资之类的。需要我负责吗？”李墨白盘问细节道。
    面对李墨白这种细致的追问，韩光非但不生气，反而还表现的很积极。
    因为他知道，只有真心实意想买的人，才会去计较这些细节上的问题。
    越是问的仔细，就越是说明这事儿成交的可能性越大。
    “这个人事方面。我们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操心。工人们愿意继续留下来工作的话，重新跟你签订合同，不愿意的话，我们市里出钱，买断工龄走人！”韩光仔细讲解道！
    李墨白：“好。这个处理很好。不错！”
    燕京官方在这件事儿上，还是处理的不错。跟秦州市完全不一样。
    当然了，秦州和燕京俩座城市本身也是没什么可比性的。
    一个三线城市，放大版的县城。一个国家的首都，这差距天壤之别啊。
    “李总，你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趁着今天韩副州长在这，咱们，把合同签了？”副行长激动的搓着小手道。
    这件事儿，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他就是头功啊。毕竟李墨白是自己亲自接待的。
    李墨白：“……！”
    虽然优惠了俩百万。但是这一亿多的大项目啊。不去现场实地走访一下，他这个心里是放心不下的。
    这要是翻车的话，那损失就太大了啊。虽不至于让李墨白一蹶不振。但是也能让他郁郁寡欢好久了。
    “俩位领导如果有空的话，陪我去这第一副食品厂看看？这么大的交易额，不去实地走访一下，我这心里……！”李墨白说的很含蓄。但是，意思很明确。
    不实地走访确认。我不敢轻易出钱啊。
    “这个肯定没问题了。能理解。确实兹事体大。这样，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韩光看出了李墨白的诚意。当下就请李墨白坐他的车去看看。
    李墨白在韩光和副行长盛宏的陪同下，到燕京第一副食品厂看了看。
    斑驳的大铁门，慵懒的工人。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光辉。
    十多年前，这里进出是很严格的。
    一般人是不让进的。
    在外面非常稀缺的糖，油，牛奶，鸡蛋啥的，在这里是堆积如山的。好几个仓库装的满满的。
    这里保卫科的工作人员也是配备枪··支的。比警察局还要牛呢。你就说牛皮不牛皮吧。
    但是现在不行了。大门敞开，谁都可以进进出出。
    威风凛凛的保卫科人员早就作鸟兽散了。
    有关系的，有背景的，有人脉的，早就另谋高就了。
    剩下的这些人，就是想再观望一下的。
    不过市场经济下，这副食品厂要想再恢复历史上的荣光，那不大可能了。
    李墨白：“工人的精神面貌不是很好啊。感觉挺懒散的。”
    韩光：“……！”
    “这没办法。厂里没活干儿。而且人员流动也很大。这剩下的工人没活儿干。这时间久了，难免会懒散。无所事事！”韩光解释道。
    李墨白理解的点点头。
    怎么说咧，老妈那个食品厂，还有老爸的那个鞋厂，都一样。
    没有活干啊。你让工人们干什么呢？只能聚在一起聊天，打牌，消磨时间啊。
    一俩天还好。但是这时间久了，人心就散了。
    人本质上其实都是好逸恶劳的。
    谁不喜欢玩啊。
    别说孩子了，就算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你别看在学校，在课堂上多么的热情奔放。恨不得要把知识往学生脑袋里灌。
    但是，一放假。嘿嘿嘿！
    学生有多浪，老师就是翻倍的浪。
    寒暑假，对老师来说，就是修养生息，调理身体的。不然的话，要是没有寒暑假的话，那老师的身体哪里扛得住啊。
    如果真要是没了寒暑假的话，估计很多老师得辞职的。
    身体真扛不住！
    早上七点十分早读课，晚自习上到九点半！
    一天十四个小时要待在学校。学生苦，老师更苦啊。
    扯远了。李墨白走了一圈，到了厂领导的办公区。
    韩光级别不低了。他虽然是燕京一众副州长当中最年轻，资历最浅的一位。但是级别摆在那里啊。
    实打实的副部。
    巅峰时期的第一副食品厂的厂长不过才副厅。跟他差了足足俩级呢。
    官场上，这官大半级都压死人了。更何况相差这么多啊。
    留守的厂领导正聚在一起喝小酒打扑克牌呢。
    还有抽烟的。整个屋子是乌烟瘴气的。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李墨白微微皱眉。这还是办公室吗？这他娘的，跟窑子有什么区别啊。
    不光是李墨白不满意，韩光也是气的直哆嗦。
    奶奶的腿，我在外面跑断了腿。你们搁这倒是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