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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蹑手蹑脚的狸猫,径直窜上了最高的角楼。东方山庄虽大,布局却不算复杂。静山在后,湖泊在前,山庄环抱湖岸,是典型的避暑山庄布局。
这样的山庄,他曾经去过。
庭院里松木叠石,沿着登道即是两层的主楼,挂着匾额“松鹤斋”。松鹤延年益寿,山庄不见老人,最适宜这块牌匾的——只有东方庄主本人。
那里就是东方庄主的卧房。
程云想迈步,却总忍不住往另外一个方向瞄去。
湖中凉亭与云堤相连,莲花般的走廊环绕着二层的小楼,秀气的牌匾上写着“如意”两个字,分明是慈爱的父亲给调皮的小女儿最深的祝福。
三琯住在那里。
朝北还是朝南?孤身上路,还是找到郑三琯?
程云闭上眼睛,良久后如飞翔的春燕,轻巧地跃下了屋檐。
朝日渐升,天边暖红一片。
三琯睁着惺忪的睡眼推开房门,看见一高一低两个人影,逆着光站在她房门前。
程云牵着四要,眼中满是血丝:“三琯,求你…别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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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琯听完兄弟两人所说,脸上渐渐浮起笑意。
“多大点事!”她笑眯眯,“是你们不了解东方爹爹。他定是在药房里待得忘记了时间,才没有过去找你们。”
“至于解药,”三琯从妆台前捡出一个赭红小瓶,掀开瓶口闻了闻,“应该就是这个了!”
她递给四要,示意他去喝。
程云下意识伸手去拦,三琯摇头笑笑:“昨晚饭后,我怕你们脸皮薄不好意思向东方爹爹开口,特意去要的。他没去找你们,可能也是以为我把药给了你。”
“不是什么解不了的奇毒,只是药材复杂了点。东方山庄什么都有,从没有东方爹爹不会解的毒。”三琯语气十分骄傲。
四要举过瓶子一饮而尽。
三琯摸摸他的头:“乖。”
那解药见效亦快,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四要的脸色已渐渐回暖,嘶哑的喉咙也似好转,能勉强发出两三个连续的词。
盼了这解药这么久,担心了这解药这么久,可这毒解得竟然如此轻松?
仿佛尽全力施了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突然有些不敢相信。
程云看了四要半晌,才说:“ 我该去向东方庄主道声谢。”
三琯跟在他身旁:“你知道他在哪吗?我陪你!”
程云很想说他知道。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想冲进东方庄主的卧房里去。
可他不敢说,怕只要说了,就瞒不住自己曾怀疑过她的心思。
三琯不以为意,砰砰两下推开东方庄主的门:“东方爹爹,云哥哥来找你道谢!”
红木拔步床上,东方庄主睡得正熟。锦被盖在腰间,脸上盖着一条遮光的枕巾,挡住了他半张脸。
屋内一片死寂,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息。
三琯浑然未觉,欢脱地跑了过去,掀开了东方庄主脸上的枕巾。
“东方爹爹,快醒醒!”郑三琯伸手去摸东方庄主的脸,仿佛触到了烧开的锅子,猛地收回手。
她的目光仍然迷茫,像是以为自己身处噩梦中,直到程云上前掀开锦被,那扑鼻的血腥味伴随着满床蔓延的暗红色直冲脑海,她才放声嘶吼,尖叫声突破云霄。
东方庄主前胸之上布满深深的凹痕,状若飞叶,深可见骨。
只一眼,程云就认出。
那伤口,来自穿云弩。
三琯的记忆,似乎只停留在看见东方庄主尸体的那一刻。
之后的一切只是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她大约自己一直在尖叫,声音凄厉,久久盘旋在东方山庄上空,也记得程云似乎从背后抱起她,想拖着她往外走。
可她太使劲了,使劲攥着东方庄主的衣襟,连指甲断裂都没有发觉。
门外突然嘈杂,熟悉的戏码二度上演,只是上一次他们躲过了,而这一次她却连挪都没有挪一下脚步。
直到东方山庄元胡、石斛两位管家,扶着她的肩,沉声道:“三琯,让我们看看庄主罢。”
三琯踉踉跄跄站起来。两位管家俯身,仔细端详东方庄主前胸的伤口,伸手从伤口里缓缓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