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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越用力,匕首越深,野兽越是吃痛,越是癫燥狂奔。
三琯再也支撑不住,又知道四要早已跳入王莲叶,没有了危险,便终于松开了手。
她跌落在地,幸而地面青蕨软绵,没有受伤。
匕首仍插在野兽背上,她没了防身的兵器,只能拼了命往前冲。
“我冲出许久,却没有发现妖兽追上。回头一望,青蕨边缘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紧紧望着我。”三琯说。
妖兽不愿放弃,却不肯追来。
为什么?
定然是因为这一片林中,有这妖兽惧怕的东西!
三琯本能意识到了危险,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这才发现黑暗中那青蕨之上,隐藏着一簇一簇的巨型猪笼草。
叶片披针,花似宝瓶,大片青粉的颜色看似无害,却隐隐约约美得诡异。
“若是平时的猪笼草,会以虫鸟为食,可这林子中猪笼草足足半人高,寻常虫子哪能果腹。想必…想必是以猛兽飞禽为食的!”
“猪笼草气味诱人,惑人心神。野兽不敢贸然进来,可它四蹄刨地,久久徘徊,极为烦躁的样子又像在掂量到底要不要进这片林子来捉我。”
三琯命悬一线,进退两难,目光落在猪笼草上,却突然来了主意。
“你看我挑的这朵猪笼草,茎近无柄,子房虚软,花蕊扭转,叶片上满是紫红斑点…”她微笑,“是一朵,快要死的猪 笼草。”
千钧一发,她在两种妖物之间取舍。
猪笼草亦可伤人,但相比那虎视眈眈的嗜血妖兽,明显好对付多了!
她再不犹豫,双手扒开猪笼草的叶片,纵身跳了进去。
“我也高估了自己。”三琯轻声说,“以为这株猪笼草不怎么健壮,等野兽走了,我应该能挣脱开来…”
“哪知这猪笼草虽虚弱,对付手无寸铁的我,却绰绰有余了。”
三琯一跃而入,猪笼草叶片缓缓合拢,将她整个人拢在其中。
不远处的野兽见状,只以为猪笼草已将猎物截胡,愤怒地嚎叫了许久。
三琯大气不敢出,一直等到嚎叫声彻底消失,才想扒开猪笼草叶片,往外逃。
可这个时候,她却发现,她扒不动了。
原本柔软得好似玫瑰花瓣的猪笼草,触手滑不留手,内壁上找不到一丝着力的地方!
三琯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也没有办法将指甲深入哪怕一丝一毫。
像掉进了油壶里,使不上力,挣脱又谈何容易。
而这个时候,她又惊恐地发现,壶壁中的黏液越来越多,越积越深,一开始不过没过她的脚背,慢慢竟已浸没了她的膝盖,还在不停地往上升高。
这可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口。那黏液如同浆糊一般,牢牢将她的双腿箍在壶底。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随着黏液越升越高,三琯伸手捂住口鼻,努力营造一小块呼吸的空地。
三琯感慨道:“你要是再晚来一盏茶的时间,黏液没过我头顶,你就只能找到我的尸体了…”
程云伸手扶起她,心里同样后怕万分,嘴上却安慰她道:“如果那样,古往今来你怕是会成为在猪笼草里自杀的第一人。”
这算是哪门子的赞美?
三琯眨眨眼睛,怔怔的模样看着可怜:“那...这逃命的法子,也算得上勇猛吧?”
程云心里又怜又爱,说不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失而复得的感慨交杂在一起,忍不住在她圆圆的杏眼上亲了一口。
“没事就好。”他说。
36. 雨后初霁 覆灭的家是他的家,乱世的国……
两人相互扶持, 在林中缓缓走着。三琯害怕的劲头过去了,绘声绘色描绘起她与四要遇险时的场景。
“...我就一刀插到那怪物后背上,你是没看见呐, 那个血噗嗤一下喷出来溅到我脸上, 腥臭扑鼻…”
她手舞足蹈, 越说越兴奋。
程云眼带笑意, 郑重点头:“嗯,等会儿见了师父他老人家, 就这么说。”
三琯噎了一下,脸一下子垮下来。
师父的性子她最了解。打小最宠最惯着, 教导她的时候又十分离经叛道, 动不动便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小三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