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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七日长生殿, 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师父一把将那请柬捏成一团废纸, “又不是三媒六聘, 却还在请柬上写这样的话,他李承衍就是为了羞辱我!”
齐王纳妾, 请柬上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爱徒郑三琯的名字。
“他不过是笃定我捧在掌心珍爱三琯儿十余年, 绝不肯坐视她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师父冷冷笑道, “十一心术不正, 手段下作,但偏偏脑子不错。猜我心思猜得极准。”
十一赌对了。
师父他确实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三琯受这样的委屈。
或者说, 师父数十年为人如此, 绝不会坐视不理任何一个女子受权势所迫而出嫁。
更遑论自己珍爱了十余年的小徒弟?
那张揉皱了的请柬被扔在一旁,师父想了良久,轻轻拿起火漆密信, 仔仔细细读了三遍。
李承衍是什么目的, 这封密信中写得再清楚不过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想娶过郑三琯。
“...不忍见爱徒明珠蒙尘。师父爱子之情甚切, 十一感同身受。久闻父皇病情甚笃,十一日思夜想,惟愿侍奉床前。”
“若十一孺慕之情得解,想必三琯必会回到师父身边,承欢膝下,无忧此生...”
师父冷冷抬眸:“李承衍, 想用郑三琯换太上皇。”
当日太上皇重病,四皇子跪守病榻前:“十一弟是受佞臣所惑,只要肯回来见父皇一面,朕愿意既往不咎,把齐鲁给阿衍做封地,食邑一万。
齐鲁一地孔儒盛行,孝治天下。以往齐王李承衍与太上皇父子情深人尽皆知,是以于齐鲁文人学子之间颇受推崇。如今老皇帝病重,四皇子作秀,唱一出兄友弟恭的大戏。
李承衍迟迟无法归京,做法有违孝道。再拖下去,恐怕齐鲁一地,风评定会受损。
他腹背受敌,亟需破局。
而三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被送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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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营帐里,处处张灯结彩。
三琯坐在矮榻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红绸。
身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侍女,梳着妇人发髻,正在向她的脸上 涂着厚厚的妆粉。
“姑娘不要再和殿下闹脾气了。”侍女小声哄劝着,“你看,殿下多疼你?现在位份虽然低,但殿下身边除姑娘之外再无他人。姑娘若是先生下小世子,定王府里又有谁能越得过你去?”
三琯眼神如淬毒的寒冰,冷冷看向那侍女。她的脸色惨淡得惊人,眼窝深深凹陷,明明是活人却无一丝生气。
那侍女不敢多言,只一层又一层往她脸上涂着粉,想努力遮盖住蜡黄的面色。
天光渐渐暗下,红色的灯笼挂在营帐前。
三琯一动不动地坐在矮榻上,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侍女起身,撩开了帐帘。李承衍踏着晚风走了进来,一袭雪衣,丰神俊秀。
“信已经递到了你师父的手上…”李承衍轻声说,“嫁衣也已经备好。三琯,实话说,事到如今,我竟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期望了。”
“是期望你师父如我预料般勃然大怒,不得不接受我的威胁。还是期待你师父作壁上观,任凭我纳了你作妾。”
三琯依旧沉默,唯有暗红的眼角诉说着她此时的愤怒。
李承衍缓缓蹲在她身前,叹口气,从她嘴里拿开了塞口的棉布。涎水从她口角流下,他温柔地替她擦干净,小声说:“…这不是怕你咬舌自尽吗?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不塞住你的嘴巴了,好吗?”
三琯冷冷斜睨着他:“水。”
李承衍递过水杯,放在她唇边。她接连灌了好几口,渴极了似的。
“侍女没有喂你水吗?”李承衍皱眉,“她们…”
话说一半,只见三琯猛地将口中水喷出来,兜头兜脸喷了李承衍全身。
她双手双脚都被缚在椅子上,却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他撞过来,似是要用自己的头颅撞裂他的肋骨。
李承衍一时不备,被她连人带椅子撞倒在地。三琯狠狠一口咬在了他胸膛上。
鲜红色霎时染红了他的白衣。
可李承衍却没有生气,脸色淡淡,只是片刻后轻轻捏住了她的后颈,迫她慢慢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