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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呢?为何放你一人在这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
三琯神色波动,眉间掠过一缕不易察觉的脆弱。
可这丝脆弱却被李承衍立时捕捉,就像年少时的无数次那样。
“怎么?他没逃过雪崩?”李承衍轻笑,“还是他被四季山庄留下,当了上门女婿?”
三琯一愣:“你如何知道四季山庄?云哥哥浪迹江湖十年,都第一次听说四季山庄,你一直长在深宫如何知晓?”
云哥哥,云哥哥,又是云哥哥!一口一个云哥哥!
李承衍看着她苍白的脸,想掐断她纤细的脖子从此断了自己的挣扎和纠结,又恨不能将她一脚踢下马背转身离开,任她在雪地里自生自灭。
思绪百转千回,可他到头来,还是只能替她紧了紧领口的狐裘。
“因为历朝历代,睿太子失踪都是千古之谜。程云身处江湖无从得知,我却曾被父皇口耳相传。”李承衍轻声说,“三琯,我会知道,是因为我才是理当继位的真命天子,而不是攻城篡位的四哥。”
心里总是有委屈的。
她是他的青梅竹马,却总是在两相选择的时候,第一个选择放弃他。
以前是她师父,现在是程云。
“你们二人孤身闯四季山庄,所为到底是什么?”李承衍目不转睛,“四季山庄镇守阴山,名为山庄,实则为阴山十方留下的极玄妙阵法。”
“所谓四季,实则为障眼法。四季山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季,那便是冬日阴山的阵雪与雪崩。但凡入阴山,无论春暖花开夏日炽阳看起来多么真实,都绝不可脱去冬日裘衣。”
“一旦真的相信了四季轮转而轻装入山,必会在冬雪来时被活活冻死。就算侥幸熬过落雪,也逃不过最后的雪崩。”
难怪春夏秋三季如此短暂,冬雪来时却久久不散!原来是因为前三季都只是作假的障眼法,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三琯想起四季山庄中的蝉鸣:“山庄里的春花蝉鸣樱酒等等…”
“亦都是道具,让你更快上 当。”李承衍点头。
“那你是如何从四季山庄逃出?”三琯皱眉,“莫非你们抵达地热湖时,已经备好玉瓷鞋?否则如何抵御黑石滩地热上岸?”
李承衍沉默不答,随行十余铁骑紧紧跟随在他身边。
阴山十方和四季山庄,他幼年时听父皇讲时,只当是听个传说,与真实情况相差远矣。莫说玉瓷鞋,他们一行人在石羊河上搜寻多日,甚至未能找到黑石滩和地热湖。
荀远数次劝说李承衍放弃,速速归京。
李承衍面向石羊河湍急的水流,远远眺望连绵起伏的阴山,淡淡地说:“渡河。”
他们自阴山中穿过,一路艰难险阻。李承衍几度欲回撤,都被雪崩拦住归路。本有百余人的轻骑军,短短数日已经所剩无几,只余下最后十余人尚存。
天上暴雪已停,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浅。李承衍缓缓松一口气:“看来这片方才并没有暴雪,应当暂时安全。”
李承衍翻身下马,捉住三琯的腰肢抱她下马。
随行侍从见状亦纷纷从马上落下,队最尾那人似是身上有伤,在马背上的姿势十分笨拙。
三琯的视线不由落在那人身上,盯了片刻后,她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似是难以置信。
直到那人转过身来,她才一把甩开李承衍的手,飞一般扑了过去。
“荀大哥!”三琯面露喜色,“太好了,你无事!”
当日邯郸攻城前,她给自己下毒设苦肉计,骗荀远助她脱逃。王家副将放箭之时,荀远不惜暴露自身,替她拦下危险。
思及此事,三琯每每愧疚万分,常常祈祷荀百户平安无事。
如今在这阴山雪瀑中见到荀远,着实是意外之喜。
三琯脸上笑容又是欣慰又是愧疚:“荀大哥,抱歉当初骗了你。邯郸城外的大恩我还没有报答,这次又是你救了我…以后该怎么还你才好。”
她苍白的脸躲在银白狐裘中,只有巴掌大,看起来格外娇小甜美。
纵是有天大的怨气,对着这样的她也烟消云散。
荀远觑了下李承衍铁青的脸色,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一行人在此处暂作休息,他们身上备着穿云弩,打下数只麻雀。
自有人将处理好的雀鸟用树枝穿了送到李承衍的面前,李承衍静静坐着,将那麻雀在火上翻来覆去烤着。
没人敢给三琯送吃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