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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何尝见过这种架势,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李承衍神情镇定,挥刀便砍,削铁如泥的刀锋哗啦一下砍在石缝上,溅起零星碎石片。
那“鬼手”应声而断,断线的风筝般悠然落地。
众人上前一看,纷纷呼出一口气。
这“鬼手”压根不是什么婴儿血手。
而是一朵随风摇曳的小花——只是这花瓣太过诡异,远远望去仿佛一只血红小手。
李承衍亦松一口气,拾起被劈断的红花,走到三琯面前。
“这是何花?可有毒?”
三琯也不多言,笑容里略带一丝轻蔑,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那红掌花,挑衅地看着他。
“你说呢?有毒吗?”
她恨不能每句话都带刺,比他掌中的红掌花还要火辣。
李承衍默默看着她,心中爱怜恨怒满溢,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沿途所见红掌花越来越多。有的在半山腰上连成火红一片,宛如一只只伸出的血红手掌。
而红掌花越多,空气似乎越是稀薄,那过于浓郁的甜香也越来越浓厚。随行的侍卫已有人体力不支,躺倒在黑土地上大口喘息。
李承衍心下焦急,知道越拖危险越大,催着侍卫继续走。心里觉察出这红掌花海似是有古怪,便紧紧捉住三琯的手。
三琯被他拉得踉踉跄跄,心底却前所未有的痛快。
李承衍口口声声说他死了我亦不能独活,但他可曾想过,我郑三琯宁愿自己粉身碎骨,只要能拉他垫背,一切都值了?
师父临终前的表情像是一幅永不退色的画卷,一直漂浮在三琯眼前。
红掌花致幻,她已有些分不清脚下的路是真实还是幻觉,眼前师父四要和程云的面孔交织,唯有李承衍牢牢握住她手腕的手,能让三琯觉得自己仍在世间。
可李承衍自己亦不好受,他恍惚抬头,似是在十余丈外看到层层帷幔的承乾殿,父皇站在殿前的白玉栏上微笑冲他招手,身边站着人高马大的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坠马而亡已有十余年的太子哥哥?
一团浆糊的脑子因为这个念头,才终于重归清明。
李承衍清醒过来,心下大撼, 本能地拖着三琯继续往前走。
“原来这红掌花本无毒性,却能致幻!你千方百计把我们哄骗至此,就是想用红掌花海杀了我吗?”李承衍压抑住怒气,冷笑道,“郑三琯,你未免太小瞧我了些。阴山雪崩我都能一次次逃过,区区幻景能耐我何?”
对付幻觉,最重要便是保持清醒。
而再没有什么能比疼痛更让人回过神的。
他毫不留情,腰间摸出匕首,往大腿正前上轻轻一扎,扎入一个小刀尖,鲜血从伤口渗出些许,又很快干涸。
“听我口令,保持清醒!”李承衍冲着身后的随从大吼,“若想睡过去,便用匕首轻扎手臂或大腿,绝不能在此处昏睡过去!”
他的话便如圣旨,话音刚落,几个侍卫便掏出匕首,亦在腿上扎出数刀以保持清醒。
而郑三琯脸上缓缓浮现出笑容。
她一直等待的,恰恰好就是此时!
刀锋纷纷入肉,鲜血点滴涌出,空气中血腥气大增。
三琯仿佛等待一个阔别已久的老朋友,静静立在一旁。
黑土橙土皆是矿藏,正如快活林中满地的硫磺。硫磺土上常生大片红掌花海,红掌花海致幻,可是仅凭幻觉,她永远也杀不了李承衍。
幸好…幸好除了致幻的红掌花林,硫硝矿藏旁边还常常生另一种花。
“遮天蔽日的白花鹤望兰,巨大的叶片足有两人宽。鹤望兰生瘴,瘴气生毒,林中必有逆天毒兽。”
幻觉的确杀不了李承衍。
可是妖兽可以。
68. 爱怜满溢 郑三琯,我在你心里,就这么……
妖兽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落在队尾的侍卫最先发现, 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霎时被扑上来的妖兽咬断了喉咙。
李承衍回头时,恰好望见那妖兽张着血盆大口, 正吞掉那侍卫的半个头颅。他此生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的怪物, 似虎似豹又似野牛, 血盆大口高高隆起, 恶臭扑鼻。
一行人身处红掌花海中,本就分不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