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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羞愤不已,令人张弓搭箭,欲将这名女子射杀。
    可是,宋军早已做好了防备,弓箭非但没伤到李师师分毫,反而接连射中了西夏的俘虏。
    西夏军见此也不敢贸然行动,纷纷收起了弓箭。
    李师师继续朗声道:“如今,诸位都知道了她的丑事,你们觉得回去后,梁太后会放过你们吗?”
    听她此话,西夏军队顿时慌乱了起来。
    梁太后对待那些不听话的官员处置非常严厉,他们这些将领当然知道梁太后的龌龊往事。可是,西夏的普通军士却大多不知情。梁太后的那些丑事一旦在军中传开,必然会让梁太后因嫉恨而大开杀戒。
    如今一国太后的形象被污了去,又杀不死城墙上这个妖言惑众之人,西夏将领只能退而求其次,下了军令,借口宋军即将有援军赶到,连夜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自此,北宋边疆李氏艺伎骂退西夏十万敌军的故事广为流传。
    沐澜得知这一消息震惊的不能自已。一是对她勇敢的精神深感钦佩,二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亲眼见证了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所及之事!
    王安石遇刺的危机已经解除,但背后的真相沐澜却没能知晓,这次的任务看似顺利,实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第37章 熙宁新政(十六)
    天空阴沉沉的,大片乌云飘过,转瞬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沐澜一整天都没见到元林出房门,着实有些不太正常。
    晚饭过后,她忍不住去到他房间,轻轻叩响了房门。
    屋内无人应答。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
    沐澜在门口犹豫了片刻,之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屋里黑漆漆一片,沐澜在方桌上摸到了烛灯,颤悠悠的点燃了烛火。
    往床榻上一望——诺大一个身躯躺在那里,不是元林是谁!
    既然他在房中,方才为何不应声?
    “元林?”
    沐澜试着喊了几声,床上之人一动不动。
    她心中大骇,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元林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
    沐澜心中一惊,他不会是死了吧?!
    连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又试了试他的额头,热得烫人……原来是发烧了。
    沐澜刚想起身出门请大夫去,却冷不丁被人握住了手腕。
    方才还紧闭着双眼的元林蹙着眉抬了抬眼皮,盯着沐澜望了半晌,艰难的动了动嘴角,指着对面哑声道:“柜子里有个药箱,帮我拿来。”
    沐澜乖乖听话照做,从衣柜中搬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紫檀盒子来。
    她打开后望了眼里面大大小小的东西,问:“你要哪个?”
    “白色瓷瓶,上面有兰花纹样的。”
    沐澜拿出瓷瓶,打开了红布塞子,从中倒出一粒褐色圆形药丸来,递到元林嘴边:“要水吗?”
    元林摇了摇头,顺着她的手将药吞了下去。
    沐澜望了眼周围,起身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了条方巾,在木盆里打湿后,叠成长条置于他额上。
    “怎么好端端发烧了?真不用去请大夫?”
    元林重新闭上了眼,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默默抬手解着衣襟上的系带。
    沐澜猛地睁大了眼睛,从床上跳到一边:“你、你干什么?”
    虽然知道他一个病患,必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事,但他此举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元林已经将上衣解开,里面虽没有内衣,只在腰间缠了了一圈圈白色绷带,胸膛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触目惊心。
    不用问,定是常年征战留下的疤痕。
    雪白的绷带上隐隐渗出了红色的血迹,沐澜忙问:“你的伤口……”
    元林挣扎着要起身,沐澜伸手扶了他一把。
    他艰难的动手解着腰间浸血的布条,额上冒着汗,十分费力。
    沐澜按住了他的手,道:“还是我来吧。”
    一圈圈布条被解下,一道狭长的刀伤令沐澜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伤口新鲜,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想来,应该就是前些日子去横山的时候,难怪他那日归来后有些反常……
    她小心翼翼的用干净的布帕擦干了血迹,端来了檀木盒子问了元林哪个是创伤药,敷上药膏后专心为他缠着绷带。
    眼前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主人正目光灼灼的望向她,可如今沐澜的眼中只有伤口,并无丝毫的杂念。
    为他重新合上衣襟后,抬起头来,冷不丁撞上元林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这才惊觉男女之别,红了红面颊。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却是一片寂静。
    四目相对,元林的脸上已经渐渐恢复了血色,他望着她:“明天就是除夕了,有什么打算吗?”
    沐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