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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岚航淡淡地告诉她:“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读大学的时候,曾经作为交换生在京都大学留学一年。”
    “你——”凌凌红晕的双颊严重充血,强装镇定地干笑两声,“杨老师,一年没见,你变得更有幽默感了。”
    “主要是有人实在太好笑。”
    实在太丢人,她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养育她长大的妈妈。
    所幸,杨岚航刚刚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否则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正在凌凌偷偷庆幸这不幸中的万幸时,杨岚航用轻灵如歌的嗓音说着日语:“是啊,很喜欢,喜欢到被他伤得伤痕累累,还是会在窗前摆上茉莉花,就怕自己会忘记他的味道;喜欢到再辛苦都要努力把事情做到完美,就希望有一天再站在他面前时,他会再为我心动,重回到我身边;喜欢到每天都会一遍遍骗自己,只要他过得很好,我就很开心。”
    让她死了得了!
    她太悲哀了!
    可更悲哀的是,她正被一个全世界最可恨的男人压在身下,连寻死都没有机会!
    凌凌正在努力思考该说些什么话,打破尴尬的气氛,保住颜面,杨岚航却在忙着帮她宽衣解带,以最快的速度干净利落地脱下她的衣物,等她感到一丝凉意袭来,才猛然想起自己身处的境地。
    凌凌扭过脸,不敢看他,却能看见脚链在脚踝上剧烈地急速地晃动,一如那清晰如昨日的旧梦。
    曾以为初识云雨的缠绵是最美好的。
    曾以为那一夜他营造的浪漫已经达到了爱和欲的顶峰。
    曾以为分别前的诀别是最狂热的一次。
    没想到,真正让人蚀骨的销魂是久别后的重逢,分手后复合,旧情复燃。他进入得再深,都填补不了凌凌思念的空洞,都像是占有不了她的全部。
    之后的过程凌凌记不清自己曾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情不自禁地低喘。没有刻意追求的唯美,那才是最真实的欲望,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杨岚航趴在她身边,起伏的脊背上汗滴顺着硬朗的曲线滚落。
    她半趴在他的背上,捏了一缕长发沿着他略有些凹陷的脊椎摩挲着。
    从他们重遇的那一刻,从她为他的背影颤抖开始,凌凌就知道自己会再次沉沦,却没想到只有一天,她就能忘记所有痛苦,和他在床上翻云覆雨。
    这一切快得让凌凌有些没法相信。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吧!
    热吻源源不绝,细细密密如雨点打湿全身。
    “你……”凌凌笑着问,“作为一个教授,你不好好在学校教书育人,来日本寻欢作乐,你就不怕误人子弟?”
    “我是过来做例行中期检查的,看看我的学生在日本有没有辜负国家的栽培。”
    凌凌狠狠瞪他一眼:“有你这么检查的?检查到床上?”
    “时间有限。”他突然转身把凌凌压在床上,含笑看着她,“不如提高点效率,把握好这三个月的签证时间……”
    后面的话消失在她的口中,消失在旖旎的夜色里。
    有人说日本的月亮比中国的圆,凌凌始终不认同。今天,窗外的月的确是又圆又亮,透过厚重的窗帘仍洒下一片淡淡的光晕。
    记忆中,他们一起沐浴,那羞怯,那欢笑,那嬉闹,恍如前世。
    而此刻,浴室里,昏黄的灯光照见凌凌身上的点点吻痕,带着几分凉意的水花冲刷着消瘦的身体,冲刷去激情后的火热。
    说不清是痛,还是甜。
    凌凌微抬湿润的睫毛,看向仅在咫尺的他,水花从他身体上溅落,隐隐水雾里的他如幻觉般模糊,唯有眼眸里的深情清晰如镌刻在她的心上。
    杨岚航拨开她的湿发,轻轻把她拥在怀里,轻柔的声音几乎被水声掩盖:“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是太晚了,晚到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凌凌靠在他肩膀上,苦涩的液体塞满眼眶。刚分手的前几个月,她总以为杨岚航不会真的放弃,冷静几天,气消了,就会找她道歉,然后他们又可以“涛声依旧”,可他彻底消失了。
    “这一年多,你就没想过回国看看我吗?”他反问。
    凌凌关上了水流,缓缓坐在浴缸的边缘,想起李菲菲在网上晒的照片,深深吸了口气:“我想过找你,不过我怕你太忙了,没时间理我。”
    “有一样东西可以和忙碌共存。”
    “什么东西?”
    他回答她两个字:“想念。”
    她虚无地笑了笑:“谁知道你忙着想念新欢,还是旧爱?”
    “新欢?”杨岚航疑惑地看着她。
    “李菲菲!”她不得不提醒她,尽管她知道杨岚航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别跟我说你不记得她。”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隔着缈缈热气,凌凌盯着他的眼睛,并没有看见他眼底有丝毫闪烁。
    “不是我想的,是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写的。”
    “凌凌,你怎么会相信那些娱乐记者的话?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娱乐记者专门捕风捉影,夸张地炒作,唯恐天下不乱。”
    “至少你们有风和影让他们捕捉,至少你默许了他们的炒作。”
    “我不是默许,是无视。”杨岚航坦然说,“没有人指名道姓说那个男人是我,我怎么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