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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有点对不住薇薇姐,她给我钱时, 应该也是希望能最少帮我交一下下学期的学费吧。
可现在就剩下四千多,我得先拿去给墨青。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亲弟弟, 他的命他的健康,总比我上学重要。
这世界上, 念书虽是寒门学子鲤鱼跃龙门的最大途径, 却也不是唯一绝对, 出人头地的途径。
我未来的路, 也不止这一条。
其实也纠结了一天, 要不要找江洵借点钱,他先前说了, 有事情可以找他。可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算了,到医院再说吧。
2011年1月27日/星期四/晴
去医院那天, 因为不知道后面怎么办,所以我没带日记本。今天回来, 也不是为了取日记本, 而是知道过了今天高三会放假,宿舍楼会锁门, 所以特地回来一趟,见一下江洵。
这几天太忙了, 白天在会所兼职,晚上去医院照顾墨青,江洵发的短信我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电话也经常接不上, 他还问过我一次,到底在干什么,忙得连人都联系不上。
我告诉她我在老家的县城超市里兼职,上班时间不能玩手机。没有告诉他在A市,第一是怕他找我,第二是怕他追问我做什么兼职。我想,他要是知道我在会所里当服务生,应该会很生气吧。
因为倪行那天遇见我,都气得不轻。
我先前从来都不知道,薇薇姐之前上班的那个会所,老板竟然姓倪,就是倪行他爸。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前两次拿了那九千多过去,在医院里连个响都听不见,没撑过三天,又被护士通知续费。
军医大的床位本来就紧张,墨青那个病少见,我和爷爷也根本不敢让他转院,被催费后,我厚着脸皮找了赵岚姐,让她先借我一万元,再帮我联系会所那边,让我过去兼职。
暑假过去的时候我给薇薇姐惹过麻烦,赵岚姐一开始不愿意让我去,说薇薇姐不在,没人护着我,她不放心,万一出什么事,更不好给薇薇姐交代。是我软磨硬泡,她无奈之下给薇薇姐去了个电话,薇薇姐听说我缺钱,提出又要给我三万,不让我过去兼职。
可先前我已经拿了她一万块,怎么好意思再拿她三万?最后,我又拿了薇薇姐一万,她给会所里一个关系挺好的男经理打了声招呼,让我过去兼职当服务生了。
有了她的关照,那个姓韩的男经理对我也挺好,专门找了领班,告诉她我还是学生,不上晚班。
最开始三天,一直都平安无事。
高级会所里关于服务生的等级制度,其实挺分明的。陪不陪酒、能不能带出去,诸此种种,在上班第一天,都会讲得很清楚。
我要做的工作,也就是在客人到店后将他们引到选好的VIP包厢,给调好室温打开电视,上一下酒水饮料果盘,之后等在门口,在他们需要时听吩咐做一些琐事,最后他们离开时送一段,再折返回包厢收拾打扫。
这一种类,工资是最低的。
这个往上是酒水推销,我暑假过去时,听说这个不用提供特殊服务赚得还可以,选的就是这个。
可真正做了才知道,酒水推销,是很容易被灌酒或者揩油的。那些老板,看上去都人模人样的,灌人酒时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有那过分一些的,会故意将麻将桌上的红钞摞好几沓逼人喝酒,或者在服务生喝了后,直接将钱往人胸/口塞。
我先前得过教训,这次没敢再选酒水推销。
可谁能想,还会遇到麻烦。
说起来也是我倒霉,本来送走最后一波客人,那天都要下班了。隔壁房间的两个男人却因为喝了酒抢小姐起了冲突。一个觉得另一个跟前的陪酒小姐比他跟前那个漂亮,醉醺醺地从包厢里冲出来,闹着让经理将会所里其他陪酒的姑娘都叫过来,他选个漂亮的。
送了客人,我折回去打扫卫生,听见他在闹连忙低头往包厢里走,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了。
他非让我进去陪他喝,经理怎么劝都不听,一行人在门口正拉扯,我听见远远传来一句:“干什么呢。”
经理跟见了救星似的,点头哈腰地唤,“少爷。”
倪行、郑西洋,还有我不认识,年龄稍微大点的七八个青年,在我抬头时,齐刷刷地出现在我眼底。
我庆幸无比,又羞惭得要死,在郑西洋唤出“沈余年”这三个字时,都不晓得该用什么表情回话比较好。
倪行没主动和我说话,不过他帮我解了围——喊了几个保镖,直接将那男人丢了出去。
他那几个我不认识的朋友,大概觉得他有些大动干戈了,在那男人被丢走以后,笑嘻嘻地问他,“倪少,这姑娘谁呀,不介绍介绍?”
倪行也不知道骂了句什么,转过头来直接伸手,攥着我手腕去了大厅,将我丢在了沙发上。
我揉着手腕坐直,便听他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你们家江校草,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