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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他的心乱了(求订阅~)
    回去的路上,许嘉禾看见了一个卖烤红薯的摊子,不由自主的牵着他走了过去。
    红薯的香气扑鼻,许嘉禾看了看他,见他没有拒绝,于是果断的买了两个。
    后来想到家里的母亲,她又让老板多烤了一个,打算买回去让妈妈尝一尝。
    最近天气转凉,母亲甚少出门,除了买菜基本都是待在家里。
    许嘉禾曾说过要带她出去走一走,但她总不愿意,于是只有在父亲休假的时候,母亲才会被他带着出去逛一逛。
    这种时候,许嘉禾总是会自觉的慢慢悠悠的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着他们十年如一日的恩爱。
    每每这种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
    红薯很快就烤好了,老板用纸袋装着,递过来给他们。
    许嘉禾刚要伸手,就见一只手已经更早的接过了老板手上的东西。
    许嘉禾心急的要去拿,却被他避开,“烫,等一会儿。”
    许嘉禾眼巴巴的等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递给了她,然后看着她缓慢的吃着。
    明明胃口并不大,却总是表现出对什么都很馋的模样,陆怀煜也颇有些无奈。
    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到巷子口,许嘉禾走进自家的小院,朝着他挥了挥手。
    “我回去啦。”
    少年站在远处点了点头,看着她走进房子里,才转身离开。
    刚刚还滚烫的红薯此刻已经变得温热,他缓慢的撕开一个口子,看着里面露出金黄的瓤,思绪不由得飘远。
    在他很小的时候,家里总是很窘迫,母亲性子柔,且年纪轻轻带着一个父亲不明的孩子,街坊邻居对他们都颇有微词。
    言语最能伤人,他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许多年,看着母亲无数次的哭泣,看着她无数次的看着一张照片看得出神。
    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表情淡淡的。
    母亲站在他的身侧,穿着碎花长裙,笑的温婉。
    那张照片被母亲保藏的很好,每每在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像是在怀念那个人,又像是在怀念那段过去的时光。
    陆怀煜清晰的记得,一个寒冷的晚上,因为拖欠了好几个月的水电费,房东催缴数次无果,把他们的水电都断了。
    那个夜晚,陆怀煜至今都记得,母亲点燃了两根红色的蜡烛,他们两个人围着桌子,分食一个红薯。
    记忆里,那是陆怀煜吃过最好吃的一个红薯。
    但是母亲脸上的泪没有停过,就像那蜡烛燃尽之后,留下的血泪。
    那天晚上,陆怀煜听见母亲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阵压抑的哭声,第一次听见她喊那个名字。
    他记忆里,完全陌生的,从未出现过的名字。
    陆绍文。
    他猜到那是照片上的人,心里又不由得猜想他和母亲的关系,和自己的关系。
    母亲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他的父亲,他也从来不曾问过,只是早早的就习惯了守着母亲。
    守着她,陪着她,也许她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吧。
    陆怀煜看了眼手中的红薯,目光酸涩,又想到了前不久出现在学校门口的女人。
    她终究还是陷进去了,义无反顾的跳进了那个男人给她制造的温柔陷阱里。
    连他都看得出的事情,她却不曾思考就决定深陷了,他不知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离开那个男人是不得已之举,现在回到他身边是满心欢喜。
    所以那么多年的艰辛苦难的岁月都做不得数,抵不过那个男人的三言两语。
    陆怀煜攥紧了装红薯的袋子,最后还是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他无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无论是这个红薯,亦或是那个女人。
    回到租住的小屋,刚一开门,就听见客厅里的电话响起。
    他走过去接起来,“喂”了一声,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他从小到大最听不得她哭,他手心握成拳,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克制的低声问她,“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她每一次哭都不例外是因为那个男人,所以他连思考都不曾,就猜到了缘由。
    他想冲过去撕碎那个男人的嘴脸,想要把他死死地踩在脚下。
    可是还不行,时候未到,他如今拥有的东西都是他给的,他连和他抗衡的筹码都不曾有。
    女人哭的克制,然后又开始喊他的名字,“怀煜,你来看看妈妈好不好?”
    陆怀煜心底那些焦急瞬间飘散,他把电话拿远,隔绝她的哭声,努力让声音听着疏离冰冷,“不早了,早点休息,陆夫人。”
    说罢,他未等电话那头的人再开口,径直挂了电话。
    夜已深,他站在客厅内,觉得原本狭窄幽小的客厅突然变得如此的空旷。
    这样的空旷,这样的安静。
    安静到他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女人还是一样,想要用过往来捆绑他,想要用母子亲情来捆绑他。
    但他对她来说,从来不是唯一。
    无论是陆绍文,还是陆家的大少爷,都可以轻易地分走她的注意。
    所以他又算什么。
    他把大门关紧,将灯全部熄灭,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内,透着小小的窗看着外面。
    他好像又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无助,孤独。
    缩在一个小小的黑暗的角落里。
    客厅里的电话没有再响起,仿佛刚刚女人的哭泣声也只是他的幻想,完整的消失在这个幽小的空间内,快到捕捉不到。